陛下点儿,不能让陛下依着性子来。自然了,陛下想要什么女人,咱们做妃嫔的不好过问,不过那些个有夫之妇、自家亲族的女人,纳进宫中,免不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说陛下这不该、那不该,有损圣德。皇后,不是嫔妾说你,陛下是你的夫君,你要多多关心他、规劝他,让陛下在朝野、民间有个好声誉,甚至在后世评述、史册记载中圣名没有污点,皇后,你说是不是?”

“姝妃倒教起皇后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皇后了。”萧淑妃不屑地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姝妃是宫中资历深、年纪大的姑姑在教导皇后。”

“本宫这也是为陛下、为皇后着想。”大姝妃不甘示弱地反击,转而笑对徒单皇后,“皇后,嫔妾可是一片好心,皇后不会怪罪嫔妾僭越吧。”

“不会,本宫一向知道妹妹古道热肠、心直口快。”徒单皇后虽然身份高贵,却因为无宠,被得宠的妃嫔欺负也只能以和善应对,不过,她一向是和善大度的。

贵人阿懒一直低着头,知道方才大姝妃说的就是她,脸上就红红、白白、青青。

萧淑妃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倘若让姝妃投胎到徒单家,当上皇后,想必姝妃会当一个胸怀广阔、一心为陛下筹谋、关心陛下、规劝陛下不要做糊涂事的大金国皇后。”

大姝妃冷嗤一笑,回敬道:“淑妃这话说错了,皇后的身子骨硬朗着呢,怎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了解本宫的还以为本宫很想当皇后呢,其实,本宫根本不想当皇后,只要有陛下的宠爱,就算让本宫去当才人,本宫也愿意。”

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句:“不如皇后对陛下说,姝妃很想当才人,就让姝妃去当才人。”

当即,大姝妃寻找说这话的人,眸光凌厉如刀,恨不得将那人揪出来,扇她一巴掌。可惜,说话的人故意变了声调,不让人认出来。

那是我说的,故意激她一下。

大姝妃板着脸,怒道:“有胆量说就不要藏着躲着,给本宫站出来,本宫让你好好说!”

徒单皇后扬声道:“好了,这是隆徽殿,谁想在这里撒野,本宫不许!陛下忙于朝政,再让陛下费心后宫争风吃醋的事,你们于心何忍?今日本宫传你们来,就是要告诫诸位妹妹,无论是妃子还是才人,都要同心同德服侍陛下。只要你们一心服侍陛下,就能得到应有的地位、荣华;倘若有人心术不正,做出肮脏事、龌龊事,一旦查明真相,下场便如贵妃,甚至比她还惨。都听清楚了吗?”

妃嫔们都应“是”。

她目光温和,语气高贵大方而带有点训诫的意味,“贵妃为什么被禁足,想必你们都猜到了。你们想方设法赢得陛下的宠爱,本宫不管,但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陛下不想看见,本宫也不想看见。纸包不住火,一旦东窗事发,获罪的是你们。”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心知肚明。

再聊了一些家常,各人陆续告辞。

这日傍晚,明哥去请完颜亮来合欢殿,说我亲自备了几道江南菜色,请他来品尝。

可是,等到华灯通明,等到灯影俱灭,仍然不见他的身影,也没有遣人来说一声。

我呆呆地坐在案前,四肢有点麻,倦怠得很,已经不觉得饿了。

明哥在殿门前往外张望,长长一叹,走回来,蹙眉道:“菜都凉了,不如奴婢去热一热,才人吃点儿吧。”

羽哥与她对望一眼,劝道:“这么晚了,陛下不会来了,才人还是吃点儿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