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救你出去,你放心,我会想到法子的。”他安慰道,身上的温热透过衣袍汇入我的身躯,虽然还是很冷,但好一点了。
只要在他的怀中,只要与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临死前能够见他最后一面,我瞑目了。
他轻轻晃着我的身,“不要睡,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我努力睁大眼,“就睡一会儿,好不好?”
完颜雍冷硬道:“不行!”他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你我好久不见,你好好看看我,嗯?”
我轻抚他的脸,下巴,嘴唇,鼻子,眼睛,额头,没什么变化,还是以往我迷恋的容颜,纤长的眼睫,黑亮的眼眸,深刻的侧脸。此时此刻,他硬朗冷峻的脸膛弥漫着忧色与疼惜。
那年,他在临安拒绝了我,要我等他几年,之后我决定在心中抹去他,决定忘记他、忘记那段跌宕、多舛的情。可是,现在才发现,心底的那张脸、那抹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对他的思念丝毫没有减少,只是,我心中清楚,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与他举案齐眉了。
也许,此生此世注定了我是完颜亮的女人,注定了我只能将完颜雍埋藏在心底,将这份情封存在生命的最深处,一个人默默地守着。如此,足矣。
“你不是在济南吗?”
“我回京述职。”完颜雍沉沉道。
原来,是完颜亮让他回京的,也许是故意让他回来的,让他知道,我再次成为完颜亮的女人。
他满目柔情,令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去年四月,我去临安找你,在桃花坞等了半个月,你没有出现。后来,我托人去宫中打听,才知道你已经不在临安宫中。”
我低低道:“前年六月,我就离开临安,直至今年七月……”
“是陛下抓你回来的?”他的声音冷硬如石。
“嗯。”假若我不在平江府开粥铺,也许就不会暴露行踪。
“无论你躲在哪里,陛下总有法子找到你。”完颜雍低垂的眸光一分分地冰冷,如冰如锥。
“对了,二哥受我连累,被完颜亮关在地牢,你能不能想法子救他出去?”
他惊异地问:“二弟?二弟不是在临安吗?怎么会被陛下抓来?”
我道:“其实,二哥是宋帝的养子,普安郡王,我被封为沁宁公主,名分上我和他便是真正的兄妹了。前年我离开临安,他……自愿放弃荣华富贵,与我在平江府开粥铺,完颜亮的人找到我们,就先抓了二哥,以他要挟我。”
完颜雍睁目道:“你是为了二弟才……”
我连忙解释:“不是,没有二哥,完颜亮也不会放过我。大哥,是我连累了二哥,他被完颜亮折磨得遍体鳞伤,你想法子救他出去,好不好?”
“好,我会想法子。”他淡淡地自嘲,“倘若我们没有冻死在冰窖,我会尽力。”
“嗯。”
他的怀抱很暖和,可是,为什么觉得越来越冷?寒气自内而外,将整个躯壳冰僵了,我头晕脑胀,很想就此睡过去……睡过去……疲倦地闭眼……
一道着急的声音拉回我的神智,“三妹,不要睡……不要睡,跟我说话……”
他搓着我的手,满目担忧,“是谁将你关在冰窖?”
我轻轻摇头,“你怎么会进宫?如何知道我在冰窖?”
完颜雍为我舒展手臂,“我前天回京,本想进宫,听闻陛下出城冬猎,就等陛下回来再进宫。今晚,我正要就寝,忽然有一支飞刀射进来,附着一方丝帕,说你有难。我不知你在中都,怀疑这是陛下的陷阱,却又不放心,犹豫了好半晌,才决定夜闯深宫。”
这么说,现在是夜里,我被关在冰窖已有一夜一日,这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