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了我的衫裙,他将我扔进浴桶,手持木勺舀水淋在我身上,尚算温柔。他那张俊脸沉静如水,不露喜怒,也不显阴晴,令人捉摸不透。
他想怎么样?
片刻,他又为我擦背,我全身绷紧,不敢动弹。原本最喜欢沐浴,大热天的浸在水中也很舒服,此时此刻,却像是受刑,不知何时是尽头。
擦着擦着,忽然发觉右肩热热的、柔柔的,我身子一僵,侧首看见完颜亮俯首吻我的肩。
想躲开,想推他,却按捺住了。
“时隔两年,朕的阿眸还是这般花容月貌、冰肌玉骨,令朕情不自禁。”他阴阳怪气的话就像一条阴毒的小蛇,仿佛立即就要缠住我;他凑在我耳畔,灼热的鼻息令我的心一阵阵地紧缩,“朕应该把你怎么办?”
“只要你放了赵瑷,我任你处置。”我竭力冷静,驱散聚集在心中的惧意。
“为了另一个男人,你竟然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边,竟然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献出一切,朕很妒忌,妒忌得发疯!”完颜亮掐住我的嘴,迫使我面对他。
“他在哪里?”我直视他的黑眸,迎上他阴寒的目光。
“你大可放心,赵瑷好吃好喝、好穿好住,朕不会亏待他。”
“我要见他。”
“哦……你不信他落在朕的手里?”他缓缓笑起来,冰冷得令人发抖,“实话对你说,你的好皇兄不像恩平郡王那草包那么贱,是可造之材;再过几年,普安郡王足以独当一面,朕怎么能让宋主有这么能干、聪明的养子呢?在他羽翼丰满之前,朕必须折了他的羽翼,让他再也飞不起来,成不了大鹏,更成不了雄鹰。”
“你想怎么折磨他?”我再也无法克制愤怒,原来,他掳了二哥,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完颜亮“啧啧”有声,“朕怎能不妒忌?不就是挂名的兄长吗?值得你为他牺牲所有吗?”
我气得推他的手,他反而握住我的双臂,将我整个人从水中拎起来,“你乖乖的,心甘情愿地服侍朕,朕高兴了,兴许会少让他少受点皮肉之苦。”
我再次问:“他在哪里?”
他的目光往下移,落在我胸脯上,眼眸立即腾起一抹亮色,“到了中都,你就能见到他。眼下,你的好皇兄应该抵达南京了。”
一个月前,“众所粥知”的客人说起金主迁都,我侧耳细听,就此忐忑不安。
今年三月,完颜亮迁都到燕京,改元贞元,改燕京为中都,府曰大兴,改汴京为南京开封府,改中京为北京大定府。加上原来的西京大同府、东京辽阳府,总为一都四京。而上京,早在两年前他下诏迁都燕京的时候,就削了“上京”之号。
还以为到了扬州可以见二哥一面,没想到他已经将二哥押往中都。
他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诈我?
“若你不信,无妨,朕立即派人北上,削下他的小指给你瞧瞧。”完颜亮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扳指,放在我眼前,“这玉扳指,你不会不认得吧。”
“玉扳指是他的。”这玉扳指是父皇赏给二哥的,他一直戴着,我怎么会不认得?
“给你作个念想。”
他松了手,“咚”的一声,玉扳指落入水中。
我想去拿,却被他攫住,动弹不得。
他盯着我的胸脯,眼眸好像着了火,两簇火苗幽幽燃烧,“这只红鸾仍然那么艳丽,仍然那么冷傲,朕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可知道?”
我不语,他对红鸾说的,又不是对我说。
“这些年,你为朕守身如玉,是不是?”
“朕知道,你也很想朕,让朕好好爱你。”
完颜亮对着那只红鸾自言自语,像一个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