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瑷也欣喜地望着我,目露赞赏与惊叹,不敢相信短短两个月,我竟然学会这曲子。

宋帝站在我面前,定定地凝视我,欣喜若狂,双眸湿润,却碍于群臣在场,极力压抑着,嘴巴微张,好像低声叫着:“湮儿……”

“恩怨忘记了,玉碎了,凄美了相约,冰冷了谁的心扉与娥眉……”

一曲罢了,余音袅袅,我弹出最后一个音,掌声响起,如雷如潮。

我搁下凤首琵琶,站起身,宋帝握住我的手腕,激动得无法克制,泪光闪烁,“湮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看朕了……”

我不敢说话,害怕一出声,他就会失望。

满殿寂静,他朝我伸手,隐隐发颤,我一动不动地站着,渐渐的,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我没有拒绝,他终于取下遮掩容貌的纱巾

粉色纱巾滑落的刹那,宋帝的面容僵住了,欢喜与期盼在瞬息之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错愕、震惊与失望。四目相对,他眼中浓浓的失望,让我心痛、不忍,“父皇,是儿臣。”

“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他沉沉地问,比方才更加不信。

“这是儿臣献给父皇的贺礼,望父皇笑纳。”我莞尔道,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议论,“儿臣还为父皇准备了一份贺礼,请父皇移驾。”

宋帝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呆若木鸡,一连两个震惊让他无法接受,也让他无法回神。我拉住他的广袂,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他离开紫宸殿。

第110章:第七章风露九霄寒,侍宴玉华宫阙

书房,暗室,昏光杳然。

宋帝仍然沉浸在我带给他的一连串的错愕、震惊中,看到这些熟悉的旧物,更加怅惘。

我问:“父皇很想念娘亲吗?”

他颔首,并不掩饰眼中的思念与痛色。忽然,他扣住我的手腕,急促地问:“你娘在哪里?你知道的,是不是?”

“儿臣还有一份贺礼献给父皇,父皇一定会喜欢。”见他满目期待,我实在不忍心打碎他仅有的希望。

“哦……什么贺礼?”宋帝失魂落魄地问,眸色一暗,松了我的手。

我从案上取了一卷画轴,慢慢展开,他狐疑地皱眉,“这画卷好像不是朕珍藏的。”

我展开整幅画,放在他眼前,“这幅画像是儿臣请皇兄画的,请父皇鉴赏。”

他的眸光触及画卷,眼眸遽然睁大,惊异不已地接过画卷,喜不自禁,“这是你娘。”

这幅画,是赵瑷根据我的描述画就的,画了六七幅才有这么一幅七八分像的画像。画中女子站在草地上,身姿纤细,衣袂与丝带在风中飘飞,眉目恬静,唇角漾着幸福的微笑。她面朝碧湖,发髻简约,衫裙清雅,却有着绰约的风姿与绝世的风华。

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一幕,那年,我十四岁。

“湮儿,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年轻、这么美。”宋帝喃喃自语,嗓音低沉得仿佛饱含入骨的思念,双眸含泪,水光摇曳,“湮儿,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朕?”

“父皇,娘亲知道父皇想念娘亲,一直都知道。”

“你娘知道?”他转眸看我,眼眸一亮,“那她为什么不回来看朕?”

“因为……”我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快说!”他急切地追问,扣住我的肩,焦急地逼问,“说啊!”

“娘亲抱恙在身,无法回临安。”

“病了?”宋帝一怔,眉宇微蹙,继而欣喜起来,问我,“你娘在哪里?朕亲自去接她回宫,纵然寻遍天下名医,也要治好你娘。”

“父皇,娘亲不会回来了。”我凄然道。

“胡说!你娘怎么不会回来?”他低斥道,搁下那幅画,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