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火热好似已化作春水,万千思念也已变成深深的沉醉,醉在柔情中,永远不愿醒。

濛濛细雨化作舒缓的曲子,在风雨中摇曳的桃花仿佛也为我们添一抹艳色。

好久好久,完颜雍松开我,抱着我,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此,足够了,暂时不去想什么时候会分开,不去想他的归期,这一刻才最重要。

然而,有些事,始终无法不问。

他问:“去年冬,陛下遣使来宋,求娶你,宋主如何回绝?这事如何了结?”

心中一悸,我道:“父皇不会让我嫁到金国的,父皇对金国使臣说,除非更换和亲人选,否则宋金两国不和亲。”

他一笑,“想来也是,宋主视你为亲生,怎么会让你步你娘后尘?”

宋帝说过类似的话,他也这么说。当年靖康之难,身为大宋沁福帝姬的娘亲,究竟遭遇了什么?难道娘亲不能和身为金国宗室的爹爹相爱、相恋吗?会被所有宋人视为耻辱吗?

“当年,娘亲与爹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那时我还小,也是道听途说的,并不清楚。”完颜雍看向草寮外的雨,眼眸好像在闪,“改日你回家了,问问你爹。”

“我不敢问爹爹,我和哥哥都不敢提起娘亲。”我撇嘴,因为,对爹爹来说,娘亲是永远的痛、毕生的痛。

他的眸色慢慢沉下来,“虽然你父皇回绝了,但是陛下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还会遣使到临安,重提和亲一事。”

看来,他还不知道去年完颜亮亲自南下临安一事。

我故意激将道:“假若他真的重提和亲,我就去和亲好了,反正我也到了婚嫁的年纪,父皇总不能留我在宫中一辈子吧。”

完颜雍漫不经心道:“好,三妹和亲,做大哥的自然要备一份厚礼,贺你新婚大喜。”

我冷“哼”一声,别过身,转过头,恨恨地看着某处。

他憋着笑,问:“那你要大哥怎么做?”

我更气了,“我怎么知道?这是你自己想的,怎么问起我了?”

他搂紧我,在我耳畔道:“我知道你不会嫁,若要嫁,也是嫁给我。”

“我才不嫁你!”我挣扎,有意与他玩闹,“你有王妃、侍妾,如花美眷轮流伺候你,我是老几啊?我才不要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

“这是你的真心话?”完颜雍的语气忽然变得一本正经。

我不闹了,注目于他,这张俊脸微微敛着,瞧不出喜怒或是嬉闹的情绪。

看我良久,他的掌心贴着我的腮,拇指摩挲着我的脸,眸色从未有过的专注与郑重,“阿眸,当我觉得有资格娶你、能够给你平安喜乐的时候,才会对你说:我要你。”

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然而,还要等多久,他才会说出那三个字?一年?两年?还是五年?

心中纠结万千,仿佛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终究,我说出在心中酝酿许久的话,“大哥,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假若有一日,我要你放弃一切,身份,地位,家人,荣华,富贵,与我一起远离红尘、隐居避世;此生此世,只作乡野山林的凡夫俗子,你愿意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眸光闪烁不定。

这样的提议,很意外吗?

心,一分分地冷凉。

完颜雍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过惊诧,不自在地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我淡淡牵唇,“若你不急着离开临安,三日后,我在‘九重天’酒楼等你,等你答复。”

那两个侍卫疯了似地找我,找了大半个城,最后去禀报上官复。上官复匆匆赶来,正要搭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