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瞧过了,养几日便好。”

“那你在宫中多休养几日,不必急着回府。”她的指尖抚触着他的脸,“面色这么苍白,想必那箭伤不浅。哀家让你母后常去看你,省得那些宫人不放在心上。”

“太后不必挂怀,孙儿很好。”

“哀家听说,你为了救人,舍命为人挡了一箭,是不是?”皇太后语声一变,略有责备。

“当时形势危急,孙儿没想那么多。”赵瑷笑道,偷偷地看我一眼。

“哀家早就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和她在一起,总有血光之灾。”她说的是我,直言不讳,“下次看见她,要远远地避开,知道吗?”

他没有答应,笑得颇为尴尬。

皇太后的言辞中充满了鄙夷与恨意,“上次是引诱你、做出伤风败俗、有违纲常的丑事,这次是血光之灾,下次是什么?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那么喜欢她,不问青红皂白地宠她!照哀家说,这就是‘一叶障目’!瑷儿,你可要把眼睛睁大一点,千万不要像你父皇那样,被那只妖孽迷得神魂颠倒。”

赵瑷故意装糊涂,“太后说的,孙儿听不懂。”

宋帝牵住我的手,对他道:“瑷儿,你好生歇着,朕会彻查这件事。澜儿,父皇送你回去。”

我看向赵瑷,无奈地眨眸。

休养几日,赵瑷的箭伤渐好,我去看过他几回,复原情况良好。

九月十五,是我册封为大宋沁宁公主的吉日。

天蒙蒙亮,怀瑾、怀瑜和梳妆的宫人就开始为我梳妆打扮,从头到脚,逐一进行,一丝不苟。

匀妆,梳发,穿衣,穿履,完毕后她们搀扶我站起来。从多面铜镜中,我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盛装女子,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粉红的脸腮,娇嫩的檀唇,晶亮的眼眸,精致的五官,组合成一张七分娇艳、三分妩媚的脸。眉心贴着芙蓉花钿,青丝梳得光滑如镜,头戴九龙四凤珠翠冠,珠玉琳琅,玛瑙闪烁,玉光与金光交相辉映,映射出璀璨的光华辉彩。

足踩鸾羽点珠凤头履,身穿公主受封的吉服。这袭吉服是宋帝命宫人赶制的,以华贵的青锦裁出,衣襟、袖缘上以金线织绣云凤纹、鸾凤羽,金光闪闪,极为奢贵;后裾曳地,幅长六尺,绣着朵朵出水芙蓉,行进间,仿是一汪青碧水间浮着朵朵芙蓉,清丽而华贵,秀雅而娇媚。

我挺直腰杆,看着镜中的自己,禁不住感慨:这册封吉服穿在身上,还真是公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