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略沉,“澜儿还小,刚进宫几日,不熟悉宫规,母后何须动怒?”
我看向宋帝,微低螓首,尽力表现出楚楚的娇弱。
他走过来,抚着我微热的脸颊,疼惜地问:“疼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凄然瞅着他,泫然欲泣。
他扶我的肩,柔声抚慰,“稍后朕让太医给你瞧瞧,你先去里面歇着。”
我眨眨眼,走入寝殿,站在帘幔后,听着外面大殿的动静。
“母后,今日之事,儿臣不再多说,但儿臣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宋帝语气郑重,义正辞严。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哀家只不过是替你教导她,让她尽快熟悉宫中规矩。”皇太后冷冷道。
“教导便教导,又何必掌嘴?”他的嗓音越发冰冷,“澜儿不是野丫头,是湮儿的女儿,是朕的女儿,是大宋公主!”
“她也是金贼的女儿!”她陡然提高语声,嗓音尖锐而严厉,“她是沁福和金人所生的妖孽,她的身上流着金人的血,你怎么能册封她为公主?哀家不同意,她也不配!”
“儿臣说她是公主,她就是公主!”宋帝面色骤然一沉,“母后不喜欢她,儿臣不会强求,但请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母后给儿臣一个面子。”
皇太后气得脸颊发红,眼珠子滚了几轮,哀痛、失望、愤恨交错在眼中,“那些年,你为了沁福失了分寸,差点儿做出逾越人伦的事;如今她的女儿又来迷惑你,你当真为了这个野丫头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吗?你是不是非要气死哀家才甘心?”
他怒吼:“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与江山社稷有何干系?儿臣册封她为公主,让她有一个安定温暖的家,让她平安喜乐,有什么不对?儿臣喜欢她、宠爱她,对江山社稷又有何不妥?”
我听明白了,他对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娘亲有着超乎兄妹情谊的心意。
皇太后咄咄逼人地质问:“你对沁福有什么心思,你自己知道;这野丫头和沁福那么像,你保证不会失了分寸吗?你保证不会对野丫头做出有失体统的事吗?”
宋帝坚决如铁,“儿臣不会!”
“好,你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最好牢牢记住!”
“也请母后不要再为难她,否则,儿臣不会善罢甘休!”
“哀家竟然养了一个冠绝古今的好儿子!”
皇太后说得咬牙切齿,却又浸满了浓浓的失望与伤心。说罢,她愤愤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