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画舫租用一日花费不少吧。”我笑问。

“喜欢吗?”他不答反问。

我颔首,“可惜了,若是春光明媚的时候游湖,这碧水青山的风光更佳。”

他眉宇间的笑意仿若春日里溶溶的流光,那般绚丽,“待春光烂漫时,二哥再带你游湖。”

船夫摇橹,画舫晃悠悠地行驶着。

赵琮一边跟我闲聊,一边煮茶,“三妹,今日你有口福了,二哥亲自煮茶。”

我喃喃道:“是啊,大哥无福,喝不到二哥亲手煮的茶了。”

大哥,你在哪里?还记得刚刚结拜为异性兄妹的阿眸吗?还记得在临安城发生的事吗?

大哥,就算你忘记了在临安城遇到的人与事,但我仍然希望,一个叫做阿眸的女子在你心中留有些许涟漪。

“三妹……三妹……三妹……”是二哥叫我。

“哦,二哥,怎么了?”我猛地惊醒。

“二哥在煮茶,你觉得很没意思吗?”他似乎有点不满。

“哦,没有,我只是忽然想起家人。”我再次选择说谎。

虽然是第一次看人煮茶,不过我敢断定,赵琮煮茶的功夫颇见功力。他神情专注,一丝不苟,手势优美,仿若一个痴心于雕刻的玉匠雕琢璞玉,又似一个醉心于刺绣的绣娘织绣衣袍,力求尽善尽美,叹为观止。

这般温润如玉的男子,做着这般风雅如诗的事,仿若谪仙,赏心悦目。

我问:“这种茶好像和蒙顶甘露不一样,是什么茶?”

他笑,“自然不是蒙顶甘露,这是白茶。”

茶中毫色银白,仿似银装素裹,汤色黄亮,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我深深地吸气。

赵琮斟了一杯让我喝,“小心烫。”

我端起茶杯,闻了闻,浅饮一口,汤水鲜醇,清芬袅袅,饮之神清气爽。

“蒙顶甘露和白茶,有什么不一样?”他问,眼中似有期待。

“这可问倒我了,我很少喝茶,更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只觉得味道很好、很香,却不知好在哪里。”我不好意思地笑,饮尽杯中茶。

“那多喝几杯。”他抿唇一笑,又斟茶给我。

“对了,二哥,那个清霜,你……有什么打算?”

“我已妥善安置她了。”赵琮面上的笑容立时僵住,默默地饮完一杯茶水,抬眸看我,他的眼中含有些许歉意,“三妹,二哥为了解毒……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你会不会觉得二哥不是正人君子……”

我笑道:“若要论罪,那罪魁祸首不就是我?是我让于管家去找姑娘为二哥解媚毒的,是我让二哥这么做的。其实,二哥想补偿清霜姑娘,并不难办,只要二哥纳她为妾,她又愿意嫁给二哥,不就皆大欢喜吗?”

他怔住了,为难道:“的确,我应该纳她为妾。可是三妹,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此生此世,我不会再碰她,若真的纳她为妾,那就是让她守一世活寡,这不是害她一辈子吗?”

我耸耸肩,“那也没法子,总不能让清霜姑娘白白……二哥就勉为其难……”

“三妹,让你勉为其难地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男子,你甘心吗?”他打断我的话。

“那倒是,我最讨厌被人强迫了。”我慢慢饮茶,想起于管家说过的话,二哥不喜女色,让她纳清霜为妾,当真为难;只是,从情理上来说,对清霜来说,她最好的归宿便是嫁给二哥。然而,这是他们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对了,二哥,查到投毒之人了吗?”

赵琮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点小事,三妹不必费心;今日游湖,我们说点儿开心的事,好不好?”

我点点头,思忖着他是不是故意回避这件事,是不是不想让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