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立即掐住我的嘴。

骂他千遍万遍,骂他祖宗十八代,却无法出声,只能在心中骂。

迪古乃的右手娴熟地解开我的衣袍,我拼了全力打他、抓他,他只能松开我的嘴来制止我。

无意间,我好像抓到什么,软软的,他突然惊愕地大叫一声,面色剧变。

他突兀的叫声,令我愕然地呆住,不敢再动。

却突然发现,右手抓的地方,碰巧是他身为男人最要紧的地方。

迪古乃睁大眼,低头看下面,切齿道:“松手!”

我吓得立即松开,窘得不敢看他,脸颊腾地烧起来,一路烫到脖子。

随侍的宫人低声窃笑,他恼羞成怒地喝道:“都给我滚!”

眨眼间,所有宫人作鸟兽散,消失无踪。

“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么巧?抓到他那地方,我比他还难堪。

“这么想男人?”迪古乃凑近我,棱角分明的薄唇几乎碰到我的唇。

“放开我……”我侧首避开,四肢开始发烫,如有火烧。

“说!你爹叫什么?在哪里?”他寒声质问,高大的身子紧压着我,我快被他压扁了。

我咬唇不语,恐惧在心中聚积,双股打颤。

他冷酷道:“再嘴硬,我就让你尝尝酷刑的滋味。”

我不再闪避,正面对着他的眼眸,悲愤道:“你是男人,手握权势,对付我这样的弱女子,自然有的是法子。要杀要剐,要羞辱要惩戒,悉随尊便!我就当被禽兽咬了一口,咬死了最好,纵使死不了,我也不会屈服!你们金国男人,凶残成性,就会欺负弱女子,禽兽不如,不是真男人、大丈夫!”

迪古乃有片刻的失神,半晌才道:“你说对了,我禽兽不如,我就是欺负你!”

我聚拢起所有的恨意,不甘示弱地瞪他,他也瞪着我,四道目光,如冰如火。

终究,他缓了面色,咬牙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跪在外面,想明白了就告诉我,否则,不许就寝、不许用膳、不许进水!”

寒风凛冽,在半空疯狂叫嚣,寒气袭身,令人彻骨冰寒。

我跪在冰凉的地上,只着单薄的袍服,冻得全身僵硬。

四肢不再是我的,身子也不再是我的,心更不是我的,这副皮囊在北国呜咽的风中凋零。

爹,哥哥,倘若此次得幸逃离,我不会再任性,不会再四处游历,不会招惹金国皇帝。

爹,为什么金国皇帝总是问起你?你与金国皇帝相识吗?

好想你们啊,爹,哥哥,我应该怎么办?

半个时辰后,天降大雪。

雪花纷纷扬扬,宛如洁白的梨花从广袤的苍穹飘落,这是上苍滑落的冰泪吧。

白雪落在身上,寒气从膝盖钻入身子,一寸寸地侵蚀着我……地面开始移动,摇晃……眼前越来越模糊……落满了白雪的地面慢慢倾斜,变成了天空……

好冷……比冰窖还冷……寒气无处不在……冻僵了我……我想醒来,去怎么也醒不来……

弥天大雾,漫天飞雪,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看不见前方的路,心很难受,似有重石压着我,喘不过气,我快死了吗?

这是哪里?为什么看不见其他人?好冷,好冷,我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就会冻死。

于是,使劲地跑,拼命地跑,跑了好久好久,才看见远处隐隐有亮光。

可是,前方是万丈深渊,我来不及煞住,一脚踏空,失足跌落。

啊……

猛地惊醒,我终于醒了,心跳剧烈,心有余悸。

缓缓闭眼,再慢慢睁开,我发觉不那么冷了,身上暖洋洋的,只是额头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