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种深入骨血的思念来源于对他刻骨铭心的爱与思念,即使忘记了之后发生的事,对石头哥哥的念想却越发纯粹。

我还无法原谅他,虽然已不像当初那般恨他。

从始至终,我从未真正地恨过他,即使他是我的仇敌,可是,我对他,爱,多于,恨。

如果我早早地想起所有事,就不会再度与完颜磐欢爱。

我是不是不知廉耻?

“你六哥命人下的药物,让你遗忘那些不开心的事,只记得开心的事。所幸分量不是很重,否则,你不会见到我便想起所有事。”完颜磐眷恋地抚着我。

“阿磐,你如何知道我被六哥囚禁?”

我怎么忘记了?李容疏说,秦绘是完颜磐安插在大宋的奸细,而六哥竟然任他为相,一个敌国奸细拜相执政,这也太荒谬了。

完颜磐知道我被囚,是秦绘传递的消息吗?可是六哥将我软禁在临安城郊的倾瑶别苑,应该无人知晓,六哥必定也不会告诉秦绘。

“大金有大宋的密探,大宋自然也有大金的密探,互有往来嘛。”完颜磐一笑,“湮儿,方才你已答应我随我离开,你不会反悔吧。”

“六哥以药物控制我,我自然不能再留在这里。”后面还有半句,我没说,那是:可我不会随你回去。

“豫儿和缦儿很想母后,整日问我母后为什么不见了,去哪里了,我都不知如何应付。”说起宝宝,他幸福地笑着,滔滔不绝地说着,“湮儿,你走以后,宝宝找不到母后,天天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我恨自己为什么留不住你……三日后,宝宝相继染病,治了好几日才有起色。这一年多,宝宝长高了,也更聪明了,我说不过他们,更骗不住他们。”

黑眸蕴泪,他说得动情,我也听得伤心难过,那压在心底的思念幡然上涌,似浪冲击着我。

豫儿,缦儿,不是母后狠心,而是我是大宋长公主,我不能再当金帝的皇后,再当下去,我会鄙视自己、痛恨自己。

完颜磐以指腹揉抚着我的娥眉,温柔祈求:“豫儿和缦儿还小,不能没有母后,湮儿,若你想念他们,就回来看看他们吧。”

我侧首不语,他长长一叹,无限伤感。

豫儿,缦儿,你们还好吗?母后对不住你们……

过了半晌,他道:“母后毒杀李容疏,我没有保护好,是我错了;你走两月后,我终于查出你爹爹的死,也是母后下的毒手……母后命人在你爹爹的膳食中下了微量毒粉,那毒藏于五脏六腑之中,日积月累,不出半年便会暴毙,毫无症状,尸检也查不出什么。”

无语泪流。

父皇,湮儿忍辱负重、筹谋奔波,终究无法救你回宋。

这十二年来,若非一心救父皇回宋,也许我早已支撑不住,自尽去寻母妃了。

那时候,在金国皇宫,父皇死了,李容疏也死了,我将所有的悲痛化作恨,恨他欺瞒我,恨自己愚蠢……心中的恨,让我无法再面对他。

“母后先杀你爹爹,再杀李容疏,就是为了让你恨我,逼你离开我。虽然我没有杀他们,但他们因我而死,湮儿,我只想好好爱你,只想我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可是,爱你却让你失去你所在乎的亲人,承受这么多痛,这并非我的初衷,我也很难过。”完颜磐的声音浸染了痛意,令我相信,他的话发自肺腑。

“如果与你厮守,却要你日日煎熬,我会放手。我本没有夺位之心,为了保护你,为了更好地爱你,我费尽心思地筹谋、布局,一步步地实现我的谋划,最终夺了皇叔的皇位。然而,短短五年,我所拥有的至高权柄也无法留住你,我要这大金天下有何用?”他悲沉道。

“湮儿,一山不能容二虎,我大金男儿好战,不会停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