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磐越来越激烈的索求唤回我的思绪,我轻笑看着他。

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为什么总也看不够?

李容疏奉旨给我诊脉,诊断的结果是,我还可生养,不过要看天意。

完颜磐高兴坏了,要他给我开一些滋补的药调理我的身子。

如今,李容疏年已二十,从玉朗的少年长成一个英姿俊秀、洒脱如行云的青年,寡言内敛,却丝毫不损他翩翩的君子风度。那些正当年华的宫女、宗室女纷纷侧目于他,他不为所动,付之一笑。

在金国皇宫的这四年,李容疏谨言慎行,除了照料我与两个孩子,他还做些什么,我一无所知。我一直不明白,他到金国究竟有何目的?他所说的来金国陪我,我不信,却又猜不到他真正的意图。

这日午后,他亲自端药到飞镜台二楼。

屋中并无旁人,我服药后,他忽然叹了一声。

“长公主,太上……已于今年三月薨。”李容疏清淡如水地说道。

“什么?”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太上已于半年前在五国城薨。”他重复了一遍,语音平静。

父皇死了?

父皇怎么可能死了?

假若父皇死了,完颜磐怎会瞒着我?

李容疏一定是骗我的。

我不信!

绝不相信!

李容疏神色悲戚,语声却残忍如刀刃,“我也是最近几日才打探到太上薨逝的消息……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可是我不想瞒你。”

我怒吼:“你骗我!”

他怜悯地目视着我,“容疏从来不会欺瞒长公主,长公主节哀。”

好久,好久,不曾感受那种心被利刃切开的痛了,这种令人无法承受的锐痛,迅速传至四肢百骸,铺天盖地地淹没了我。

我豁然起身,指着头的脑额,“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他拉住我的衣袖,“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问完颜磐。”

“他怎可能不知道?他有意瞒着你。”李容疏毫不客气地说出事实。

“放开!”我睁目怒道。

“即使你去质问他,又有何用?太上已经薨了……”

他看透了我,对,我要去问完颜磐,为什么父皇会死,为什么父皇死了半年他仍然不肯告诉我。我狠狠地拽出衣袖,冲下飞镜台。

有人喊我,我充耳不闻,我直奔书房,这个时辰,完颜磐应该在书房批阅奏疏。

霜风拂来,我觉得脸上凉凉的,原来,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我早已泪流满面,遇风冰凉。

书房外的侍卫不敢拦我,我直闯书房,坐在御案后的完颜磐闻声望来,先是一喜,继而迷惑。

“为什么欺瞒我?”双臂撑案,我怒气冲冲地质问。

“发生了什么事?”他犹自淡定地起身,执起我的手,想安抚我激动的情绪。

“半年前,父皇死在五国城,是不是?”我甩开手,生冷地问。

“你父皇?你说你爹爹?”他反应过来,面色剧变,“湮儿,你听我说……”

是啊,我只在心中叫“父皇”,在金人面前,一直都叫“爹爹”,以免金人听了刺耳。

而今,我顾及不了那么多,他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完颜磐强拉着我到偏殿暖阁,将我摁坐在炕上,“湮儿,冷静一点,我慢慢与你说。”

我怒,“父皇已经死了,你叫我如何冷静?半年了,你瞒得死死的,你混蛋!”

“去年年末,天寒地冻,你爹爹受寒,我遣人去五国城给你爹爹诊治,你爹爹的风寒症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直至年后才有所好转。今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