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那几个太医的医术无法与他相提并论,说不定他可以把你的身子调养好。”
“你就这么信他?你清楚他的底细吗?”我犹豫着问出口。
完颜磐笑道:“我对他的身世倒是挺好奇的,不过他年纪轻轻的就身怀超乎常人的医术,应该是隐世高人,就算他是宋人,只要他能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也无不可。”
我瞪他一眼,再问:“你派人查过他的底细吗?”
他转眸看我,反问:“你对他的身世也感兴趣?”
他含笑的目光有着些许的犀利,我一凛,不动声色地轻笑,“我觉得这人不简单,万一他在汤药中下毒,那我不是被他毒死了?”
“他为什么下毒害你?想要在我的眼皮底下行诡秘之事,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因此,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完颜磐笑眯眯道。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从他所说的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容易的真实身份。
他会派人查容易的底细吗?
李容疏潜入金国,是否万无一失?
次日早间,李容疏果然来为我诊脉。
完颜磐坐在一旁,神色惶惑,比我还紧张。
李容疏已是金国太医院的太医,却仍是一袭素雅的白袍,风姿俊秀。
此时,他微微锁眉,轻扣我的手脉,广袖垂落如云,昔日秀气玉朗的脸膛越发有男子汉的坚毅线条。
眼见他这般表情,完颜磐的神色越发凝重。
听脉后,李容疏开口道:“陛下,恕微臣直言,贵妃若要生养,只怕……很难。”
“为什么?”完颜磐惊问。
“贵妃的身子寒气颇重,尤其是孕育胎儿的宫体,再者,微臣翻看过此前贵妃的医案和其他太医为贵妃所开的药方,有不妥之处。”李容疏徐徐道来。
“如何不妥?”完颜磐着急道。
“陛下稍安勿躁。”对于金国皇帝的焦急担忧,李容疏依然轻松自若,“贵妃的身子寒气重,所服汤药应以驱寒滋补为主,此前贵妃所服的汤药不但不能驱寒,反而使得宫体更脆弱。微臣从遗留的药渣中得知,所用的几味药寒热相冲,不仅抵去药效,且损伤贵妃的肌体与宫体。”
“嘭”的一声,出其不意,吓人一跳。
完颜磐重击桌案,怒火正炽,目光凌厉得想要杀人。
李容疏的眉目尤为平静,道:“陛下息怒,寻常大夫诊不出贵妃宫体中的寒气,此前的药方对贵妃的身子并无滋补养身的功效,也无太大的损伤,只有精于妇人生养医道的大夫才会知道那药方使得宫体更脆弱。”
完颜磐面色铁青,怒目圆睁,“区区太医竟敢伤贵妃!”
闻言,李容疏竟然一笑,“那太医并无加害之心,微臣猜测,他只是不想贵妃的身子大好。”
完颜磐目视着他,似在研判,半晌又看着我,似有所悟。
我宽和一笑,“许是那太医医术庸常,开出这样的药方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完颜磐瞳孔微缩,光华流泻,静默半晌才道:“容太医,无论如何你要调理好贵妃的身子,假若贵妃有孕,朕重重有赏。”
李容疏淡淡道:“微臣竭尽全力。”
言尽于此,相信完颜磐会自己猜测究竟是谁不想我的身子大好,是谁不想我怀孕。
徒单皇后并无多少主见,事事依仗于皇太后,必定想不出这种高明的法子阻止我诞育皇家子嗣,也没有胆量这么做。有此等智谋,又有胆量这么做的,唯有一人,皇太后。
我能想到的事,完颜磐自然也想得到。
不出所料,两日后,那太医无声无息地失踪,皇太后的千秋殿多了十余名侍卫,名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