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眉,似有疑惑。
外袍,中单,一层层地被我拨开,我吻上他的脖颈。
他不为所动,我的唇舌缓缓下滑,勾吻着他紧实的胸。
立时,他全身一紧,伸手揉着我的侧颈,片刻后从后颈滑入,抚着我的肩背,柔柔抚触。
猛力一抽,他凌乱的衣袍被我拽起,抛在一侧。
“气力不小。”完颜磐一笑,慵然靠大枕上。
“官人。”我又唤了一声,嗓音柔而低哑。
他声色不动,也不拒绝,眸底蕴笑,刻意看一场好戏。
然而,他终究忍不住。
暖炕上热气渐渐升腾,躯体发烫,他一臂揽倒我,覆压上来,反客为主,狂热地吻我。
殿外天寒地冻,殿内温暖如春。
完颜磐双眸似火,蓄势待发,“湮儿,明日我让太医为你诊脉。”
“为什么?”
“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不过你身子虚寒,先让太医瞧瞧,调理一下身子。”
“若我有孕在身,你怎么办?”
“无须担心我。”
他沉腰,缓缓滑入,抱紧我,与我共赴一场忘我的情爱。
然而,我的思绪已涣散。
我真要为他生儿育女吗?
为什么我是大宋长公主?为什么他是大金皇帝?为什么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这么难、这么痛、这么苦?
情缠一生,痛苦一世。
从一种虚空的恍惚里回归,我被一串清脆的叮呤声吸引。
那是一对鎏金桃花纹脚环,完颜磐为我戴在足上,以唇触着右脚踝上那枚桃花烙印。
建炎三年前,我南归前,一只脚环在完颜磐那里,一只脚环由完颜宗旺交还给我,我戴了很久。后来,完颜磐大婚,我和完颜宗旺撕破脸,被禁足寝房,我取下脚环,再也没有戴上,后来该是被完颜宗旺收起来了。
现在,为何一对脚环都在完颜磐的手里?
对了,完颜磐在燕京诛杀完颜宗旺,完颜宗旺死后,应该是从他身上得来的。
“这对脚环,现在我物归原主,就当是我锁住你的双足,你再也跑不掉了。”盖着锦衾,完颜磐伸臂为枕,将我搂在怀里。
兜兜转转,这对脚环又回到我足上,此时此刻,心中怅惘。
想起完颜宗旺,心头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无奈情绪。
他瞧着我脖颈上的象牙骷髅坠子,“你给我的定情信物镂雕双凤镶金象牙梳,我一直收藏着,你也要一直戴着这坠子。”
我笑,“这坠子我戴着,你也应该戴着象牙梳。”
“梳子如何戴?”
“我不管,反正你要戴着。”
“这样吧,我放在衣袍里……”
我偷偷窃笑,他恍然大悟,“你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轻拍着我的屁股,一下又一下,我配合地嚷着,像是受了重刑那般惨叫。
与此同时,我的脑中盘旋着几种开口请求的话。
闹够了,他以手指顺着我散乱的发,嗓音沉厚,“湮儿,皇后有孕三月,原谅我好不好?我没想到……”
我摇头,“皇后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昨日,徒单皇后突然晕倒,太医诊断她已怀孕三月,母子康健。皇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赏赐无数。正因为如此,方才他才会说出那番话,要我生养。
他凝视我,目光深邃,“我只想要你的孩子。”
我轻笑,“这个要看天意。”
完颜磐窃笑,翻身而起,“那我多多努力。”
“我累了,明日再努力吧。”
“好吧。”他讪讪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