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皇帝,理当雨露均沾。”

“我是皇帝,想怎样就怎样。”

“你母后不会允许的,在她心目中,皇后才是你的妻。”

“湮儿,若我广纳妃嫔,你会不会难过?”完颜磐一本正经地问,“会不会不再爱我?”

“古来帝王者,广纳妃嫔本就无可厚非。”我淡然道。

“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他手上加力,扣紧我的手臂。

“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我故作不在意地说道,他宠幸皇后和嫔妃,我怎会不伤心难过?然而他的身份不可改变,我嫁给他,就要接受他帝王的身份与无奈。

他默然,眉峰紧拧,陷入沉思。

我道:“阿磐,你母后不会同意你纳我为妃。”

他的掌心贴着我的腮,“放心,母后无法阻止,这几日她和皇后不在宫中,不会骚扰我们。”

怪不得。

他带了一个女子回宫,让她留宿在皇帝寝殿,只怕早已传遍整个皇宫。

皇太后听闻,必定匆匆赶来瞧我。

她与徒单皇后出宫祭拜金太宗完颜铖,怪不得无人骚扰我。

回宫后,皇太后绝不会放过我,徒单皇后也不会甘心夫君被我夺走。

从今往后,我就要深陷金国后宫的明争暗斗吗?

若要与完颜磐厮守,若要求得父皇尽早南归,我必须成为他的妻,必须在金国后宫站稳脚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我又问:“乐福说爹爹病重,阿磐,爹爹究竟是什么病?”

“你爹爹只是偶感风寒,今日与你相见,欢喜着呢,更不会犯病了。”

“那乐福所说的……”

“若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会来到金国?”他笑得苦涩,“你六哥不会应允和亲,我只能未雨绸缪,一边和你六哥商议和亲,一边让你‘自愿’回到我身边。”

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布局。

他早已瞧出乐福因心中所爱决意南逃,也知道嘉福必定会帮她偷通关金牌,于是,他刻意让他乐福知道父皇病重,待她南归,我便会知道父皇病重。以我对父皇的思念与忧切,一定会悄悄潜入金国,前往五国城。

果然不出他所料,我再次来到金国,他火速赶到燕京捉我。

说毕,完颜磐紧眉道:“不这么做,我如何娶你?如何与你厮守一生?”

他布局捉我,算计了我,如此深情,如此手段,我应该感动还是愤恨?

他捧着我的脸,“知道了真相,你会不会恨我?湮儿,你六哥根本不想将你嫁给我,因为……”

“因为什么?”我忐忑不安。

“若我没看错,你六哥对你……不仅仅是兄妹之情,他对你已经逾越伦常……”

“你瞎说……”我震惊于他敏锐的眼力,慌张否认。

“湮儿,你也瞧出来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他犀利的目光穿透我的眼睛,“你敢说他没有对你做出逾矩的事?”

我垂眸,想起六哥抚触我的肌肤、怜柔吻我的情景,脸腮烫起来。

手臂一痛,是他用劲握着我的手臂。

完颜磐紧张地问:“他真的逾矩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连忙解释:“没什么……他只是在醉酒的时候错将我当做嫔妃……吻我……”

顷刻间,他那双俊眸俊眸风起云涌,紧箍着我,“吻你还没什么?你们是兄妹!”

我羞恼,愤愤道:“那我也曾经是你的婶婶。”

他气得睁目,“这怎么一样?你们是同父异母,我们只是……你只是皇叔的侍妾,在大金,这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