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久了也会腻烦。”

江南风物细腻而秀丽,是最适宜过日子的地方,然而,住在这里几日,便会酥软了筋骨,懈怠了意志。

成大事的男人不能待太久,会沉迷山水风色,会不思进取,尤其是身负中兴大宋重任的六哥,绍兴的山水只会让他变得更懦弱,让大宋变得更为孱弱。

我想劝六哥移跸建康,或者更北一点的州府,可是时机未至。

“湮儿,我想好了,最迟明年,我会来娶你,你要等我。”他抬起我的脸,手指描摹我的娥眉。

“你父皇会应允吗?”我惊讶,暗自思忖着他将以何种方式娶我。

“若无把握,我便不会对你说了。”清冷的月光下,他的唇角扬起坚定的冷弧。

问题是,六哥不会答应的吧,再者,六哥不再纯粹地当我是妹妹……

他扬眉一笑,“莫担心,即使你六哥不应允,我也会让他应允。”

我笑,“这么自信?”

完颜磐含笑反问:“你不信我么?”

我望着他流转着潋滟月光的黑眸,“好,我等着你。”

他如何得到金帝的应允,如何娶我,如何令六哥应允,我不想问。

也许他真的在做安排,也许他真的可以做到,可是,我不想问他是如何做的,就让这一刻轻松些、美丽些,成为以后寂寥时可回忆的片段。

他关上小窗,俯唇吻我,一点一点地细细吻着,耐心得令人错愕。

我徐徐回应他,环着他的脖颈,满足他这两年的思念与煎熬,也满足自己的私欲。

抛开一切桎梏,抛开国仇家恨,他与我都只是平凡人,享受着男欢女爱最简单的快乐。

不知何时,他的上身已无衣物,沉厚紧实的胸肌触之烫手。

他的手掌滑过我的身子,衫裙不翼而飞,抹胸也垂落在地。

赤身相拥,他娴熟地抚爱我,双眸炙热如火。

稀疏的月光透过小窗漏进来,湃在他浅褐色的身上,有一种流水静静流淌的感觉。

“你把象牙骷髅坠子拿下来了?”他惊问。

“嗯。”两年前,他戴在我脖子上不久,我就拿下来了,因为我不想让叶梓翔看见,不想让他轻视我,更不想让六哥看见。我含笑解释,“我一直带在身上,今日穿得单薄,就没带着了,担心掉入湖中。”

“我早已猜到你不会戴着的。”他暗叹一声,“有朝一日,我要你永远都戴着。”

“等到那一日再说咯。”

“细滑如绸,湮儿,为什么你的肌肤滑得像水一样?”完颜磐并不着急,在我的脖颈间流连。

“你六哥不让你吃饭吗?腰这么细。”他的唇舌落下来,柔柔吮吻,低笑,“不过该柔软的地方,很柔软。”

刹那间,四肢百骸被他的吻激起一阵轻颤,情潮在体内激荡。

完颜磐抚遍我全身,揉碎了我的柔肠与软骨。

小榻狭小,他紧抱着我,低声问道:“湮儿,是否爱我如初?你的心中有没有别人的影子?”

我默然,爱他如初?

也许是的吧。

有别人的影子么?

也许没有吧。

我道:“我只是敬佩叶梓翔,当他如兄长。”

可是,他可也是爱我如初?有了嘉福、乐福和徒单王妃,他的心中有没有别的女子?

“我也是。”他猜到了我的心思,“王妃是母后选定的,我必须给母后一个交代,湮儿,我答应你,不会再对母后‘交代’了。”

“嗯。”我淡然应道,心中五味杂陈。

嘉福和乐福呢?

她们也是他的侍妾,三姐妹共侍一女,情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