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你与秦昭容说了几句,有些口角,是不是?”

“是。”我心安理得,却猜不到他究竟想问什么。

“说几句也就算了,雪天路滑,你明明知道她有孕在身,为何推她?”

我推秦昭容?因此害得她差点儿滑倒、受惊过度以致胎儿不保?

原来,他传我来此的目的真的是兴师问罪。

他听了秦昭容的一面之词,认定了我的罪。

赵俊豁然起身,走过来拽住我的手腕,拉我起来,“朕问你,你是否推了秦昭容?”

他说“朕”,他疾言厉色地质问我,他竟然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我没有。”我幽凉道,心口一分分地冷下去。

“若你没有,为何宫女都说是你?”他剑眉紧拧,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的怒火令我手足冰凉,我淡淡道:“既然陛下已认定臣妹的罪行,何必多此一问?”

赵俊怒视我,我不惧地迎上他那双甚少对我凶厉的俊眸。

突然,他的怒火消褪得无影无踪,松开我的手,拂袖,回身,落座。

“陛下,长公主金枝玉叶,但无故推秦昭容以致小产,可算是杀害皇家子嗣,理应治罪。”秦绘小心翼翼地说道,瞥了我一眼。

“秦大人说得没错,请陛下降罪。”我倔犟道,讥讽地看着赵俊。

“送长公主回殿,无朕命令,不得擅自出殿。”他森冷下令。

杀害皇家子嗣,一道禁足令便治了我的罪,可真轻呢。

我含笑退下,一路上,一直在笑,回到寝殿,泪水不争气地倾泻而下。

英明睿智如六哥,竟也这般不分是非黑白,听信一面之词。

查都不查一下,就定了我的罪,他还是以前的六哥吗?还是我所崇敬、依赖的六哥吗?

二十年兄妹情谊,竟然这般不堪一击。

他为何不想一想,我再怎么不喜欢秦昭容,也不会不顾及她的腹中胎儿、他的骨肉,我杀害他的孩儿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雪儿和霜儿劝我吃点东西、喝杯茶,我木然呆坐,心中是满满的伤,我又怎会吃得下?

不久,雪儿说,轻寒在御前承认了罪行,说是她推秦昭容一把的,不是我。

轻寒怎么这么傻?

没多久,轻寒被打发回来,六哥不相信她的说辞。

呆坐了一个时辰,我遣走所有人,突然觉得饥肠辘辘,转念一想,六哥这般愚钝、这般看待我,我为何为他伤心落泪?为何为他不食不眠?为何要糟蹋自己?他已不珍视我、疼惜我,我更要疼惜自己。

坐在桌案前,捏起一块糕点正要吃,殿门却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来人的脚步声很熟悉,我不会听错,是六哥。

搁下糕点,我冷着脸,不看他。

赵俊拉近凳子,坐在我面前,“为何不吃?”

我瞪他一眼,别开脸。

“大冷天的,冷的糕点对身子不好,我命人送来热的糕点,你想吃什么?”他讨好道,与下午的盛怒模样判若两人。

“陛下还是命人送糕点到秦昭容那里吧。”我嫌恶地眨眼。

“不是秦昭容,是秦才人。”他赔笑道,笑得剑眉柔和地弯着。

秦才人?

又降位分了,莫非六哥已查明真相?

可是下午他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我?为什么不查过之后再定我的罪?

现在来赔礼道歉,已经晚了,我已经被他伤透心了。

“湮儿,是六哥不好,这次就原谅六哥吧。”赵俊低笑着求我。

“哼。”我侧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