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阿磐。”他低低道,曲起双腿,抱膝而坐,“我始终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以端木先生的医术,不可能束手无策。”
“端木先生不是神,中毒已深,人已死,怎么可能救活?”
“还有一件事,让我确定你的死只是一个障眼法。”他苦笑,“我命人暗中跟着父皇的侍卫前往城郊,后来,我的属下回来说,火葬时发生了一件怪异的事,在火葬处附近竟然有萨满教做法,而且所有的侍卫都去看萨满教做法,忽略了火葬。”
我莞尔道:“因此,你猜到有人会偷龙转凤,猜到我只是假死?”
完颜磐颔首,“我派人前往韩州,自己带了二十多骑南追。”他握住我的手,“南追之前,我犹豫了一日,徘徊于追与不追之前。”
我讥诮地问:“那为什么还是追来了?”
他涩笑,“追你回来,让你继续留在皇叔身边,你会很痛苦;不追你回来,我会因为失去你而心痛。”
“现在你追到我了。”
“我在城郊有一座别苑,你暂时住在别苑,谁也不会知道你还活着。然后,我向父皇请旨外调,去云中枢密院也好,去燕京枢密院也罢,只要离开了会宁,你我便能在一起,谁也不会阻止我们。”
“宋王的打算可真周到。”我冷冷讥笑,“你以为你的皇叔蠢得永远也不会发现吗?”
“发现又如何?那时你已是我的妻,我不会再拱手相让。”完颜磐目光冷厉。
“这么说,你承认你曾经将我让给你的好皇叔?”我又是一声冷笑。
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小猫,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冷嘲热讽?”他又气又急,“我不是把你让给皇叔,而是……皇叔一年半载不会放手,我只能让你暂时留在皇叔身边,暗中布局筹谋,再把你抢回来。”
我甩开他的手,“别再叫我小猫,恶心。”
我再次嘲讽,“在你们金国,可以无视纲常人伦,皇叔的侍妾,作为侄子的可以堂而皇之地纳为妾吗?”
他腾地跪起身子,拽我起身,“你们宋人讲究那么多,我们金国,只要喜欢,就算是父亲的姬妾、伯伯叔叔的妻妾,或者是兄长的妻妾,都可以娶之、纳之。”
我摇头失笑,“果真是蛮夷。”
完颜磐怒目而视,我不惧地抬起下巴,四目相对,他怒,我冷。
突然,他伸臂揽过我,以袍角擦拭着我的脸,力道适中,举止温柔。
我挣了一下,却听他道:“别动,我不想对着一张陌生的脸。”
这双俊眸专注而深沉,令我心澜微漾。
我静静地望着他,此时此刻,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面对金帝的嫡长子,宋王完颜磐。
如果他不是金人,或者不是金国宗室中人,或许我与他就不会这般艰难。
可是,“如果”往往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设,是一种美丽而脆弱的幻想,瞬间即灭。
他的吻不知何时落在我的唇上,待我发觉,他已紧抱着我,右掌扣着我的后脑不让我闪避。
这样的亲密,这样的炽情,我期待了多久?
可是真正面临的时候,我又退却了,大宋与金国之家的国仇家恨,提醒我不能与他为伍,不能陷入他的情意与怀抱。
我瞬间的迷失,已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得到他想要的。
拥吻越来越激烈,他纠缠着我的唇舌,沉醉于这一场想念已久的情爱里。
我看见他微睁的眼中皆是缠绵之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缠绵,眼中的火花渐渐燎原……
我拼力推开他,他怔忪地凝视我,脸上的激情慢慢消退,却仍然搂着我,“为什么?”
“你是我的敌人。”我再次推离他,想起适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