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福、嘉福和永福,皆与我一样,满面泪痕与伤悲。

我们竟然可以冷漠得不出一声,不奔过去与姐妹告别,让她死得那么孤单、凄惨。

完颜铖不再看怀柔一眼,怒哼一声,转首看向顺德,眼珠子微缩,“顺德,你有何话说?”

“臣妾无话可说。”顺德低眉顺目地说道,语声出奇的平静。

“你全不知情吗?”完颜铖低喝,似不相信她的说辞。

“臣妾进宫不几日便得陛下恩宠,与那贱人争宠不断,不久姐妹三人便情断义绝,她做了些什么,臣妾实在不知。”顺德起身,跪地,声音幽远得如同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假若陛下不信臣妾,还请陛下处死臣妾罢。”

完颜铖犀利地盯着她,好像确定了她所说的话发自肺腑后才道:“朕不知你的心究竟是否和那贱人一样,假若你想为父兄复仇、雪耻,朕等着你,不过朕警告你,你会死得比她更惨。”

顺德谦顺道:“臣妾谨记,臣妾的心,陛下迟早会看见。”

完颜铖伸掌让内侍擦拭掌心的血迹,目光扫向我们,凌厉若箭,似在研判着我们姐妹中谁是怀柔的同谋。片刻后,他扬声问道:“谁是同谋?”

我的姐妹们,惊惧得面色惨白,尤其是嘉福,吓得剧烈地颤抖,靠在完颜磐的臂膀上,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儿。

完颜宗旺面冷如霜,沉声道:“毕竟是姐妹,这般惨死,悲伤也属人之常情。至于柔妃下毒一事,应该没有同谋,皇兄明察。”

完颜铖不再追究同谋一事,可见这个皇太弟在他心中的分量。

这日,我们五个姐妹,被关押在顺德的音德殿。

完颜铖道:怀柔下毒一案,必有同谋,因此,我们必须留在宫中待查。

怀柔死了,我们伤心难过。

顺德却只是伤怀片刻,就恢复了冷漠的神色,要我们不要太过伤心。

因为,死亡对于怀柔来说,并非坏事,而是解脱。

这一夜,我们蜷缩在床榻上,等待天亮。

完颜宗旺,会为我力争吗?完颜磐,会为乐福和嘉福力争吗?

次日午时,我们被内侍带往乾元殿。

大殿上,酒宴正欢,正是昨日的四个金国男人。

完颜铖,完颜宗旺,完颜磐,完颜峻,面上有笑,觥筹交错。

我迷惑了,为什么要摆宴在此?难道怀柔一案已经查清与我们无关?

姐妹五个一一落座,完颜宗旺揽住我的腰,在我耳畔低声道:“没事了,待会儿就能回府。”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心中安定不少。

顺德坐在御席上,伴着完颜铖,眼风如日光普照,云霭消散。

她伺候完颜铖吃食,他照单全收,眉宇之间皆是春风得意。

完颜磐,仍旧是那样淡然闲散的神色姿态,话不多,对左右的嘉福和乐福也不亲昵。

完颜宗旺开口问:“皇兄,阿磐的婚事是否顺利?”

完颜铖笑道:“这事,你要问阿磐。”

完颜磐停箸,道:“有母后费心操办,自然顺利。”

完颜峻顺口接道:“虎父无犬子,宋王二美在侧,又将娶王妃,可谓享尽齐人之福。”

此语既赞金帝,又恭维宋王,一举两得。

闻言,嘉福面色一暗,乐福却是垂眸闪避,似感羞耻。

完颜磐温和一笑,“父皇龙威赫赫,儿臣学不到父皇二分神武,不过像皇叔这般专情于一人,遣散侍妾,阿磐甚觉钦佩。”

完颜宗旺呵呵低笑,爽朗地搂过我,“阿磐,专情于一人并无不可,不过若是无力为之,最好不要尝试,否则,伤人伤己。”

完颜磐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