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地问:“你母亲真要让乐福殉葬吗?”
“我是庶长子,我母亲早在十年前过世。”完颜奢淡漠道,“我大金素来有殉葬风俗,大娘决意如此,无人可以改变。”
“你是长子,国相府一切事务该由你接掌,你帮我求求夫人,应该……”
“在我们大金,嫡长子和庶长子的地位有天渊之别,庶长子不能继承皇位、也不能继承家业。若非父亲喜欢我,我不会有此地位与成就。如今父亲去了,府中全由大娘操持,我无法做主。”
虽然他说得极其冷漠,就像在讲述旁人的故事,我亦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少许的无奈与悲凉。
完颜奢也又道:“我已劝过大娘,大娘决意如此……也许,这就是乐福夫人的命。”
顺德皇姐不会看着乐福年纪轻轻的就死在会宁,必定会求完颜奢也去求国相夫人。
照他如此说来,他的请求,国相夫人没有理会。
心中焦急,却又不知怎么做才能救乐福,我急道:“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他苦笑,“若我是嫡长子,一切就都好办了。”
突然,大门处传来嘈杂声,完颜奢也和我一同望过去,不由得一愣。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闯进来,约有二十余人,丝毫不顾这是国相的灵堂。
当中者是不可一世的三太子完颜烈,虽然身穿适宜吊唁的夏袍,举止却骄横无礼。
完颜奢也立即上前拦阻,施礼道:“三太子驾到,未曾远迎,失礼。”
“无须客气,今日我来送国相一程。”完颜烈高声道,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三太子,请。”
完颜奢也引着他行往灵堂,完颜烈忽然看见我,眼睛一亮,笑得不羁,“皇婶也在这里。”
我略略福身,“三太子安好。”
完颜烈拜过国相遗体,和国相夫人一同走出灵堂,站在堂前,距我不远。
“夫人,本太子今日前来,一是拜祭国相,二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完颜烈深深一笑,看国相夫人一眼,目光又高傲地转向灿烂长空。
“陛下旨意?”国相夫人面色一变,却也只是刹那间的惊动,片刻便恢复如常,“敢问三太子,是何旨意?”
“国相不幸遭难,陛下伤心难过,本太子已奏请陛下,陛下已同意将国相侍妾、南朝帝姬乐福转赐给本太子。”完颜烈志得意满地说道,毫不理会全府上下的悲伤心情,“今日,本太子就带乐福回府,还请夫人请乐福出来。”
我惊愕。
先有御前与完颜磐争夺嘉福,如今又夺国相侍妾乐福,这三太子也太嚣张跋扈了。人如其名,三太子顽劣得就像一匹暴烈的野马,不可一世,竟然在灵堂上夺人妻妾。
不过,现在不来夺人,只怕稍后夺的便是一具尸首了。
国相夫人不惊不乍,冷静得出乎人的意料,“哦……三太子,真是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宗瀚遗命,以乐福陪葬,方才我已命人送毒酒给乐福了,这会儿乐福该是香消玉殒了。”
“什么?”完颜烈暴跳如雷,立即挥手命令站在堂前站着的侍卫,“拿人!”
“三太子,国相府岂容你胡作非为?”国相夫人怒容满面地呵斥。
“夫人,前国相已死,明儿个新国相是谁,还指不定呢。”完颜烈讥讽道。
我奔过去,怒指着国相夫人,“你竟敢毒杀乐福!乐福若是死于非命,我不会放过你!”
在深红和浅碧的陪伴下,我向后苑奔去。
半途,完颜烈的侍卫架着乐福奔来,后面是一路哭喊的皇姐顺德。
我对那些粗鲁的侍卫怒吼:“放开她!听见没有?”
侍卫对我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