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住母妃的脖子,“执念是什么?”

母妃道:“你很喜欢一样东西,却得不到,一直想着想着,这就是执念了。”

我咯咯笑起来,“小猫明白了,母妃不让小猫喜欢桃花和杏花。”

母妃道:“小猫乖,要记住母妃的话。”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撅唇道:“可是,桃花和杏花并非摘不到呀,让那些宫人来摘就是了。”

母妃摸摸我的头,眼角凝出一抹忧伤的笑意。

那年,我六岁,母妃还没有卧病在床。

母妃,我终于明白了,人生在世,最痛苦的莫过于执念。

我不该放不下与阿磐的那段爱恋,不该将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不该渴求他的爱……

一切都是自己过于执著,才会这般痛苦。

儿时的回忆变成美丽的梦境,母妃来接我了,我再也无须活得那么辛苦了。

放下阿磐,了无牵挂地牵着母妃的手,飞奔离去。

父皇,儿臣不孝,儿臣要随母妃走了,父皇保重。

“湮儿,我不许你死!”

正惬意地徜徉于缥缈的云间,突兀的一声怒吼,震得我身子一晃,差点掉下去。

紧接着,有人拽着我的手足,强硬的劲力将我从云端拽下来,我重重地跌在地上,全身酸痛。

“醒了,夫人醒了……”

“王爷,夫人醒了!”

模糊中,一抹人影冲到我面前,抚着我的腮,“湮儿,睁开眼睛……我知道你醒了,快快醒来。”

不想看见这个魔神,不想看见撕裂我身心的人,我竭力闭眼,却被他抱起来。

他轻轻摇晃着我,“湮儿,看我一眼。”

我紧紧闭眼,只听得深红迷惑道:“夫人明明睁开眼了,为什么又闭上了呢?”

完颜宗旺的指腹轻抚我的眉眼,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耳畔,“你已昏睡三日三夜,待会儿我为你宽衣擦身,好不好?深红和浅碧会在一旁帮忙,你不会着凉的。”

在侍女的眼皮底下,他亲自给我擦身?他究竟想做什么?是否别有企图?

不,我不能让他诡计得逞。

“咦,夫人睁眼了,这次真的醒了。”浅碧喜道。

“湮儿,你很听话。”他又在我耳畔低声道,随即扶我靠在大枕上,“深红,端药来。”

是夜里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为何不点烛火?为何我觉得眼前越来越黑?

我伸手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他的手,“屋里这么黑,为什么不点烛火?”

刹那间,寝房如死一般沉寂。

有一只手掀开我的眼皮,“湮儿,你看不见我?”

我颔首,猛然间,灵光一闪,隐隐猜到了某个事实。

我瞎了?

“深红,速速请太医。”完颜宗旺的声音似乎在抖,“不,派人去请端木先生。”

“端木先生是谁?”我惊慌地摸索着,悲声问道,“王爷,我是不是又瞎了?”

我应该庆幸,眼睛失明就看不见他,就可以无须日夜面对他。

可是,既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唯有继续伪装身心,继续当他的宠妾,继续以柔弱之态赢得他更多的眷顾。

他握住我的手臂,轻搂着我,“不会的,大夫一定会医好你的眼疾。”

大夫来之前,他告诉我,唐括皇后灌入我口中的毒药,是长白山上的一种毒草所提炼的剧毒,并无解药可解。那晚,我在他怀里吐血昏迷,不多时便无脉搏。在完颜磐的府邸,三位太医联手解毒救治,用了多种名贵的解毒圣药,诸如天山雪莲、天池灵草、千年灵芝等等,还以长白山雪虫吸毒,皆是无法解毒,只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