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雾将锁链重新戴回腕上,心中暗自祈祷那傀儡能顺利将消息送出去。
许砚敢对帝宫下手,便证明了他已经做足了与仙门抗衡的准备,她只怕,许砚不杀她,所图的,是玄意身上的剑骨……
这般想着,九雾总觉得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
是什么呢……
房门被打开,九雾循着声音望去,在看到许砚那双莫测的黑瞳时,心头一颤。
心中被忽略的东西逐渐清晰。
她略过许砚,看向站在门口对她眨了眨眼的“王戟”。
幻夭她…当真瞒过了许砚吗?
若幻夭说那些护卫诡异的相似,又诡异的冷血,这般异常,许砚又怎会不知。
那么幻夭假冒的王戟,是否在其中,显得过于正常了?
九雾眉眼一动,身形一闪,握住了缠向幻夭脖颈的长鞭!
倒刺没入掌心,九雾转头对幻妖喊道:“跑!”
“晚了。”许砚开口的同时,幻妖被几个护卫钳制住,按在地面上。
许砚站起身,迈着生疏的步伐走到九雾面前:“想给玄意送信?”他指尖爬上九雾脖颈,勾起薄唇:“你的傀儡,我放走了。”
九雾眉心一跳,许砚松开她,手中折扇敲了一下九雾的头顶:“我想要他的剑骨,自是要他心甘情愿。”
“他是聪明人,若收到你的信,也就不难猜出我想要什么,在他心中,你若不如剑骨重要,将他绑来也是无用,若你比剑骨重要,哪怕傀儡所言再是规劝,他也一定会来。”
“但愿你比剑骨重要,不然,就杀了你。”
被按在地面上的幻夭大吼道:“许砚,她可是西决王的子嗣,你怎敢下手?”
许砚轻嗤一声:“正是因为你是西决的公主,才更该死,王族已毁,你不与我一同为王上祭奠,却想着传递消息坏我的事,如此薄心寡义之人,实在枉为王上血脉。”
许砚的锦靴踩在幻夭的手指上碾了碾,漆黑的眸子满是轻蔑之色:“还以为缠荆派你来有多大的用处,本君不拆穿你,本想着看一出好戏,没曾想,当真只是个无用的东西,实在令本君失望。”
“拖下去,杀了。”
九雾:“等等。”
许砚眉间划过一丝不耐:“怎么,公主殿下又想救人?真不理解你哪来的那么多烂好心,先前因着几个护卫,如今又因为这愚蠢的幻妖。”
九雾垂下眼睫,弯了下唇:“若是从前,可能不会。”
许砚重新坐到轮椅上,闻言挑了挑眉。
“可后来,有人告诉我,不要因为别人认为我是个恶人,就真的做一个恶人。”
“但我又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坏得不彻底,好得也不明确,有些时候,我很痛苦。”
“直到来到此处,我突然发觉,我想做个好人了,因为我从未受到过如此强烈的偏爱,哪怕这偏爱不是来自某个人,而是一片被称为死地的土地。”
“饶是现在,它依旧是如此的偏爱我。”
九雾伸出藏在背后的手,许砚垂眸看向地面,巨大的灵力脉络以此处为中心不断扩散,没有尽头。
许砚微微眯起眼眸,似是在意外九雾的修为竟增长的如此迅速。
“你不敢面对地下的新生,我帮你将它们都毁了如何?将它历经数万年再一次盎然的生机,都毁掉。”
许砚盯着那没入地底的灵力,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你觉得我会在意?”
“你不在意,尽管杀人便是。”
房间内一片寂静,约莫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许砚突然笑出声来,而后咬牙道:“关起来。”
护卫将幻夭带走,许砚看着九雾手中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