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老妇人忍着腿疼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天太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先在阿嬷这里住着吧。”

她咽下口中那句“小柳”。

夜晚,九雾躺在床上闭着眼,察觉到身边的老妇人起身,她心下一紧,终于要动手了吗?

身上搭着的被角动了动,周身一暖,整张被子全部盖在了九雾身上。

没过多久,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九雾悄悄地睁开眼,眼睫一颤,老妇人将床上仅有一张的被子给她盖了,自己盖着单薄的旧衣,蜷缩在床边。

九雾心中的烦躁更甚,她总是想印证老妇人对她有所图谋,可无论是锅里那热腾腾的鸭肉,还是身上的被子,都在反驳着她的猜想。

可是,她也说了,她不是小柳。

她为什么还要对她做出这些多余的关心?

多管闲事!

九雾冷着脸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指尖一动,念了个避风决,房间里的冷意被驱散。

接下来的日子,老妇人还是和先前一般,对她无微不至,就是有时候,还是改不掉唤她“小柳。”,九雾不喜欢,却没在反驳她。

九雾没有家人,也不知何为“家”,系统告诉她,老妇人对她的关心与照顾,便是家人之间的相处。

因为念着,所以会在半夜起身帮她将被子盖严实。

会为她亲手缝制新的衣服,虽然颜色很丑,料子也磨人。

会絮絮叨叨地一遍又一遍告诉她要准时吃饭,别饿坏了身子,胖些有福气。

九雾不知不觉在这里住了许多时日,觉得神神叨叨的老妇人并非她想像中的别有用心,这简陋的院落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穿着老妇人给她缝制的艳粉色布衫,布衫上绣着几朵大大的牡丹花,又土气,又艳俗,衣领处粗糙的衣料将她锁骨磨得有些痒,九雾伸手挠了挠。

她将手中的玉米粒洒在地上,没一会儿,院中仅存的唯一一只动物,总是“咯咯咯”叫个不停的公鸡,踏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而来。

这些日子九雾总喂它,它见到九雾也不躲了,安心的在九雾眼皮子底下晃悠。

老妇人腿脚不好,却总是出门,有时一去就是大半天,九雾看了看天色,想着她快回来了,便自觉将柴抱去了厨房。

守在灶台前看着那燃烧的火焰,指尖缓缓展开,被暖意环绕着。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灶台里的火快要燃尽了,老妇人还是没有回来。

九雾等到夜深,天边又飘起飞雪,迟迟未见人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怕不是又摔倒了…”她边喃喃说着,边快步走出院落。

村里人不认识她,她开口问时,竟发觉不知道老妇人名姓,只能对人说是住在小河边那户。

“你说的是徐嬢嬢啊,徐嬢嬢还是和以前一般,在村口等着呢。”

村民告诉九雾,老妇人的儿子是整个绿水村最年轻有为之人,也是绿水村唯一有灵根可以修行之人,二十年前被云阳宗的仙者看中,带着妻女一同搬离了绿水村,这一走,便再没有回来看望过自己的亲娘。

老妇人思念亲人,人老了,神智也不清醒,每日都以为自己儿子一家要回来了,五六年前就开始风雪无阻日日在村口等着。

见到生面孔便以为是自己的至亲,不是被人骗了钱财,就是被人唾骂疯子,本来就清贫的家长被她败的一干二净。

“前些日子,还拎着鸭子去换了些银钱,村里人欺负她傻,只给了她半只鸭子的价钱,听说她又是去老村医家换药膏,又是买蜡烛,总是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又不知道被谁给骗了。”

那村民说完,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