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核桃油。把布裹着被碾碎的核桃仁,这样擦过会形成一层油膜,经年累月渗到木材里,还能散发淡淡的香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黎谦虚地笑笑,只说了一句:“家父之前对收藏红木比较痴迷,我平时看见过他用核桃油擦拭,就留下一点印象,而且刚才我也只是胡乱猜测,没想到正好歪打正着。”

话尽于此,说多错多。

周围同学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艳羡。

姜津又在旁边默默扣着手上的倒刺。有限的言语总是能让人激发无尽的想象。刚才魏黎那番话简直没有任何废字。

值得“收藏”的红木也算万里挑一,价格更是不菲,更别说魏父“痴迷”,话里话外都显露着他们家里似乎是什么红木收藏大户。一般家庭可没有这样的实力。

倘若接下来老教授出其不意又问他几个关于红木的问题,魏黎答不上来也是情理之中,因为收藏红木的不是他,痴迷红木的也另有其人,他只是“有点印象”、“胡乱猜测”。

台阶都给自己预备好了,以免被架得太高,下不来台。

这一节大课结束以后,教授特意来第一排问了魏黎的名字。魏黎趁机拿出手机:“我可以加您个联系方式吗?您跟我父亲估计会聊得非常投缘,可惜他现在在国外忙于工作,等他回国,我一定找机会和他登门拜访,向您讨教文玩知识。”

老教授笑而不语,留下号码就翩然离去。

姜津在一旁默默看着,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俗人,打扰了人家学术探讨的雅兴。

魏黎把其他学子可遇不可求的行业大牛的联系方式仔细放好,再收拾了一下桌面,朝姜津笑笑:“走,到饭点了,一起去食堂。”

姜津肚子里有些疑问,下意识跟着魏黎一起走出教室。这种大课下课的时候很多人,两个人就挤在楼梯举步维艰。

姜津忍不住扭头:“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问他的联系方式呢?”

“不是我想要他的,是他想要我父亲的。”魏黎顿了顿,“他过来问我名字不就这个意思吗?只是点个到就知道的事情。”

姜津一脸茫然地看向他,还是有点不太明白。

魏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但是哪有长辈向小辈要联系方式的道理?更何况他这种学术大牛。”

合着是他在顺水推舟,没有拂了人家面子。

姜津默默低下了自己的头,经过对方的一点拨,可算绕明白了。

为人处世真的是一种天赋,有些人长的耳朵就是两个摆设,而有些人一个耳朵顶别人仨,比六耳猕猴还精,弦外之音都能分析透透的。

不过话说回来,魏黎到底是怎么知道要用核桃油的呢?难道如他所说,他真受到了父亲的熏陶?

姜津低声说:“如果刚才我是你,估计只会老老实实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魏黎瞥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揉了一把姜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