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很含糊,被雨声覆盖着,该听的人没有听到。

以为卫玠不愿意,窦绿琼从鼻腔里发出极长的一声“哼”。卫玠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样子,一定皱紧了鼻子,像发怒的小牛犊。

“睡你的书房去吧,讨厌。”

骂完,窦绿琼再也不理他,跺着脚走开了。

雨水顺着屋檐流将下来,卫玠抬起头,一瞬间感到极其茫然。

中有愁肠千千结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脚步声渐远。窦绿琼正要上?床睡觉,才想起来橱柜里似乎有个小耗子还没打。

蹭蹬啊,早知不与卫玠扭捏, 叫他打了耗子再走。

算了,我一个人也打得了耗子。

想毕, 窦绿琼又重新掌上烛台, 搬了个小圆凳站上?去,右手拿起一根板子, 挑开橱柜的门

烛火照在柜子里, 映出一个黑色的、颤抖的轮廓,窦绿琼眯眼细看?,忽然汗毛竖起,一屁股跌在地上?,嘴里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呼。

是个人耶!

她正欲爬起呼救,却在看?清此人面孔时?, 惊诧出声:

“塞喇?”

那颤抖的身体抬起眼睛,见到窦绿琼, 同样不敢置信, 嘴唇哆哆嗦嗦, 说?不出话。

却见他浑身浸湿, 布帛斜斜地披在身上?, 划出十几道口子, 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而其余赤裸的肌肤上?, 血与黑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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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走在路上?, 萦思不断。

窦绿琼说?他爱睡书?房, 可?真是冤枉了。原先?新婚时?不想同她共处一室是个因由,可?最近几日?, 的确是因为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往往回府时?已经夜深,又不欲吵醒她,才宿在书?房。

若不是因为蔡廷玉那个案子……

忽然,卫玠似乎听到后方传来的的几声动静,眼皮跳了跳。

他停住脚步,回头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厢房上?,难道是他听错了?

神思不属的人,耳边总容易出现幻觉。

轰隆隆雷声摄人心,淅漓漓落珠颤不停,冷气侵人躯体。卫玠旋了旋伞,抬脚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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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绿琼重新爬上?圆凳,伸长了胳膊去够那橱柜上?的药箱给他上?药。

鞭痕可?怖,塞喇的伤几乎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金疮药撒上?去,她看?着?都觉得疼,可?塞喇愣是一声也没叫,只?是呆呆地看?着?。

若换作是她,肯定?会疼得哭晕过去的。

手上?动作,嘴上?也不停,她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按理?说?,卫府戒备森严,紫蒲堂平时?更是连只?苍蝇都进不来。难道说?,塞喇真的像戏曲里面的昆仑奴磨勒一样,有飞檐走壁之能?

没曾想,塞喇却会错了她的意?,忙着?急比划,嘴里不敢发出声音。

窦绿琼费好?大劲才看?懂:不要赶我走。

她摇摇头:“我不赶你。我只?是好?奇,你是被谁打成这样的?又怎么?躲到了这儿?”

话音未落,机敏的耳朵就先?察觉到动静,窦绿琼紧张了一下,赶忙“呼”地将?烛火吹灭。

室内陷入一片宕冥之中。

卫玠走到门口,闻到一丝血腥气,皱了皱眉,心头掠过一丝难以忽视的疑虑。

紧闭的房门内,动静全无。他想,或许是自己多?虑,窦绿琼此刻已经睡着?了。

半晌过后,他转身又折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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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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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重新燃起,窦绿琼站起来环顾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