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绿琼觉得奇怪,“卫府竟然管得不严吗?”
她原先在扬州时,前脚刚窜出门,后脚爹爹便能差人把她提溜回来。
卫璚摇着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于是卫琳接过话头,“其实告诉文珝你也无妨,我们俩都是姨娘生的,只是出生时便过到了夫人名下,吃穿用度也一应与前头两个哥哥无差。”
“虽是这般,夫人平日是不怎么管教我们的,也由着我们与姨娘亲近,只好好读书不惹事生非便是了。不似对大哥二哥那般严格。”
难怪他们与卫玠相差十来岁数。
卫琳说这话时,面无异色,神色泰然,想来也是因着本朝并不重嫡庶之分。
窦绿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所指,问:“母亲对夫君很严厉吗?”
“岂止是严厉?”卫璚嗤笑一声,也没了方才的有所保留,直言道:“你可知道,兄长十四岁那年从军,就是被夫人逼得?”
“再说他在河西百战沙场,立下无数军功,端的是:豪气能吞四海,威名声震河西。又被老百姓尊称一句‘河西大将军’,那样风光无限,何必应了夫人,回京弃武就文,如今沦落为个五品闲官?”
卫琳见卫璚越说越不畅快,忙扯了扯他的衣袖,转头低声对窦绿琼说:“文珝别听他瞎说,当年个中情形,我们也是不知的。”
窦绿琼出嫁前便听过这样的话,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卫夫人的故事。见卫琳忧心,她忙比了个封唇的手势,道自己省得的。
她这会儿正心里糊涂乱想着,突然一个婆子携两丫头过来,只对卫璚卫琳福了福身,并不看窦绿琼。
“四小姐,姨娘叫你回去写字。”
卫琳烦躁地将身上手帕甩了,生气说:“今日放课,难得与三哥、二嫂一块儿说话,叫我写字干什么?”
可她到底还小,拗不过那恃老凶蛮的婆子,僵持了一会败下阵来,跟她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