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说这个时候生子是最好的,不冷不热,方便坐月子。
五月石榴花开。
院中有一棵石榴,花开的很旺盛。
夜间路过,有花香。
江婉路过兄长的房门,见里头还亮着。
兄长还在熬夜苦读。
最近兄长的状态似乎有不对。
读书读的疯魔了一般。
江婉开导不了,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这样读书可能也比之前上进吧。
自过年的时候,那人送来六个陶罐和那封书信,江荣就有些崩溃。
他读书是为了科考上进。
如果造反了,那他也是反贼。
他让祖母把那人正式除族,可是造反诛九族这种大罪,岂是除族就可以逃过的,那这样的话,人人家中分一半人来造反,一半人去上进,造反输了就除族说不是自家人,岂不是天真。
江婉回到了祖母屋子,祖母闭着眼,还没有睡,靠在软榻上,缓慢捻着佛珠。
看着她来了,开口问道:“顺利吗?”
“回祖母,顺利,母亲产下一女,母女平安,我以后也是姐姐了。”
江婉说完,走到祖母身边,坐下挨着祖母:“祖母,婉儿晚上想跟你睡。”
她脑海里浮现父亲挨着母亲,母亲怀里抱着婴孩的画面,其乐融融。
她往祖母身上靠了靠。
半夜了,江婉在祖母的床上一同躺下了。
疲惫的一天,睡意很浓。
忽然听到祖母开口道:“你接下来辛苦收拾一下,准备好,我们去投奔你姑。”
江婉一下子清醒了。
居然不是去京城,而是举家投奔姑姑。
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感觉,下意识的觉得投奔会低人一等,可是又对即将见到那人很激动。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到那幅画,会不会看到自己。
她在手心写下了一个晞字。
脑子里胡思乱想许久,才睡去。
江老夫人本来浅眠,身边有人其实睡不着,也是熬到了听到婉儿的均匀呼吸声,才睡去,片刻,天就亮了。
……
天亮。
江棉棉打着小呵欠起床尿尿。
尿完,伸着手。
姑婆给她穿衣服,梳头。
说一件悲伤的事情,她被挪出了爹娘的屋子,以后不能在跟前听床角了,只能在隔壁隔壁隔壁屋子听了。
说一件更悲伤的事情,她现在的室友是姑婆。
江棉棉一开始还有点小紧张,担心自己暴露什么,毕竟自己有些举动还是有一些奇怪的。
但是姑婆好像看啥都见怪不怪,都能自我攻略解释通。
而且姑婆很矛盾,一方面要求她不能懒洋洋,一方面伺候的她更加懒洋洋了。
她闭着眼,伸着手,等着里衣外袍鞋子自动上身。
殷姑给小姑娘穿好衣服,抱起来出门了。
说来奇怪,她五十几高龄了,在江家居然身子骨越发硬朗,健步如飞,力气好像也大了一些,其实她力气本来也不小,她在宫中能活下去,除了她的周全,还有就是她实际隐藏一身气力。
她说散尽家财,就一个小包袱。
看着是一套换洗的衣裳,实际非常沉重的一包,里面不少值钱的宝贝。
别人想不到那样一个包袱会那么沉。
可是她现在气力居然更大了,使不完的劲。
除了掉头发掉的有点多,可能太操心了。
但是长的也多……
她一把年纪,额头居然多了很多小碎发,还是黑的。
白头发一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