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的付烬,她一直生活在钟历高动辄打骂的阴影之下,还能以平稳的心态面对生活吗。

不能,她大概率会和钟历高同归于尽,结束一切。

“付阿姨,我不怪你,”钟远萤缓缓说,“这些年来谢谢你。”

真正把她当成筹码换取利益的不是付菱青,而是钟历高,就算不是付家,只要有其他可能,钟历高一样会将她“卖”出去。

到了付家,钟历高反而不敢对她做什么。

付菱青是有私心,但她无论如何都怪不起来。

“呲啦”

钟远萤抬手将那两份文件撕毁掉。

“虽然付烬应该也猜到你们是合作关系,”钟远萤说,“但还是别让他看到这份文件了。”

猜到和真正看到的感受不太一样。

付菱青抬起头看她。

钟远萤继续说:“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有疾病的人,都不想被当成病人看待,更不想被放在天平秤上衡量交易。”

付菱青微微一愣,想起钟远萤从小对待付烬的态度。

付家上下以及各位医生,都把付烬当成易碎品,不敢在他面前表露负面情绪,不敢多说一句重话,小心翼翼劝他治疗吃药,无限顺从他的心意。

只有钟远萤把他当成正常的小朋友,在他面前哭闹烦笑,一切都那么鲜活。

而她现在,还在努力向他靠近,顾及他的感受。

付菱青眼眶有些发烫,心头柔软,“远萤,我才是那个该说谢谢的人。”

钟远萤下午有课,告辞离开后,坐飞机回到北棠市,再赶到学校,喝点水休息会儿的功夫,正好进教室上课。

她的课是最后一节,上完正好放学。

钟远萤回办公室简单收拾东西,与其他老师打声招呼,便往校外走。

此时傍晚天际,斜阳的橙红晕染鳞云,像是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彩画,枯叶飘悠落地,又借着风力在地上摩擦出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