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做得很好,只是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你们的手上,你们能做的只是执行。”
“而掌握着选择权的人,却在进行着战后利益的分赃,把罪责全部归到你们身上……你们,全部都只是牺牲品。”
“这太恶心了,恶心到令人痛苦啊,爸爸,你其实很痛苦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森鸥外甚至快要不认识这个自己从襁褓中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孩子了,在他没有留意到的时候,他的於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成长。
就像此刻那眼眸中的神采,疯狂之中却又有着一份坚定而清醒的透亮。
“那么,这个让爸爸感到痛苦的国家,就由我来改变吧。”
他的孩子,微笑着这么对他说着。
这一刻,说真的,他竟然有些后悔了,后悔把於菟从英国接回来,和他一起踏上这条注定充满了血腥暴力与罪恶的道路,或许现在也还来得及……
“福泽谕吉家的小鬼,有邀请你加入武装侦探社,对吧?”
他那位搭档家的孩子,挖墙脚都挖到他儿子身上了,毕竟只有两位成员的侦探社着实有点寒酸啊。
但是,也许那里才更适合於菟吧……
“我拒绝了哦!”
森於菟欢快地说着,虽然他觉得和江户川乱步一起工作应该会很有意思,但他还是一刻也没有犹豫地拒绝了,即使江户川乱步露出那种肉疼的表情把零食分享给他,他也完全没有被诱惑到,态度坚定地拒绝了!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森鸥外感到怀中一团温热。
他的於菟就这么轻轻拥抱住了他。
“因为我要和爸爸在一起啊,不然的话,我干吗要回日本啊,留在英国和朋友们打网球的日子也不错啊。”
两年前,被政府写到罪责簿上的森鸥外东躲西藏瞒过政府眼线,偷渡去了英国,和入伍后就被自己独自留在那儿的儿子相见。
森於菟见到自己失踪了三年的父亲时,差点没有认出来。因为印象中的父亲总是那样的优雅又不失锐气,总是会以考究的穿着、满满的精气神示人……所以这个胡子拉渣一脸颓废发际线还濒危的大叔是谁啊!!!
那天傍晚,父子俩趴在威斯敏斯特桥的栏杆上,吹着泰晤士河的风,望着不远处的伦敦眼,身后游客们的欢笑声与川流不息的汽车声如同背景音一般,偶尔还夹带着大本钟敲响的报时。
【於菟,爸爸我啊,现在一无所有了。】
【当然,我不想连累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自己做决定吧。】
【你可以继续留在英国,在你十八岁成人前,我会定期给你汇生活费,还是一贯的标准,你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的。不用担心,爸爸我有的是赚钱的办法。】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日本,说起来你从出生起就一直在欧洲,还没有回过你的故乡呢,故乡的樱花很漂亮哦。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美好,跟着我回日本,你可能会很辛苦哦。】
他这么说着,无论於菟是怎样的决定,他都接受。
然后,他的於菟指了指桥上跑过的红色双层观光巴士,对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爸爸,陪我坐一次伦敦的观光巴士吧,毕竟这一走,都不知道再回这里看看会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最后再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城市吧。】
要把选择权紧紧握在手中……
不仅仅是改变这个国家的前提,连对他这个父亲也是这样。
虽说是他让於菟自己决定,但是,
终归是於菟坚定地选择了他啊。
……
“很期待你未来改变这个国家,我的首相阁下。”
望着落地窗外横滨的夜景,森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