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太过冷淡,缪栩还没回过神,腹部忽传来一阵难耐疼痛。

他浑身痉挛,不敢置信地垂下眼。

鱼附竟用手生破开了他的腹部,扭曲一阵,剖下了他的内丹。

“你不明白。”

鱼附望着他,咧嘴笑了,露出尖牙。

“我只是需要一个父亲,而不是需要你。”

缪栩惊愕难言:“你……”

“是我挑中了你,而非你选中我。”鱼附低笑一声,剜出了那内丹,毫不留情地拧碎,“你既然对她出了手,那便成了无用之人。”

瞬间,缪栩眼前一黑,朝后倒去,无力地蜷缩在雪地上。

鱼附擦净了手,漠然道:“魔尊力不敌众,战死浮界山巅,生前遗言是……幼子鱼附护驾有功,即刻即位。”

他转过身,微弯了狭长的眼眸。

“如何?”

身后,无数魔侍跪伏在地。

“谨听尊上号令!”

***

裴寻今抬眼望向天际,气已只进不出。

勾盏催动内息为她疗伤,效果却微乎其微――

她方才是烧烬了体内真息,才逼出了缪栩的魔息。

勾盏却像是不知道一般,固执地帮她疗着伤,温声唤出了卷卷。

“仙君!”卷卷又惊又喜,但还是不敢靠近它,“仙君!您终于醒了。”

当日勾盏被长老门的人重伤,甚而剜去了一块仙骨。

它耗尽修为,才将他平安送到了赤洲寒地封印起来。

“嗯。”勾盏却不看它,问道,“赤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卷卷这才看见被他护在怀中的裴寻今。

它顿时换了慌张神情,焦灼道:“仙君,我劝过她……”

“赤卷。”

勾盏抬眼打断它,神情还是温和的,可它却看出了冷意。

“本君现在不想听这些。”

卷卷心惊。

在他座下一百多年,它从未听勾盏如此自称。

它知道,这回他这是真的气到极致了。

但裴寻今却接过了话茬。

她半抬着眼,问:“这根本不是游戏,对不对?”

卷卷耷拉了耳朵,讪讪点头。

“你给我的那些‘关键剧情’,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这回,她的语气变得更为确定,“你总不告诉我真男主是谁,只是在判断谁的伤害性最大。”

卷卷没想到她会猜得这般透彻,嗫嚅片刻,才说:“是。”

裴寻今以手撑地,继续分析道:“你找到我,是因为我与原主存在联系。想必是与当年在沈府发生的那件事有关,原主死在了动乱中,虽被栖云点化,却从此不见了踪影。”

“让我猜猜――”她凑近了些,视线已有些恍惚,却还在说,“她被送去了天地界内,对么?而那天地界的界匙,就在你的手中。”

刚刚卷卷还只是有些惊讶,现下直接错愕到说不出话了。

“你……你是怎么……”

见它这反应,裴寻今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测。

根本就没有什么原主。

从头到尾,便只有她。

那在乘宿县与勾盏一起生活的人,偶遇了荀随离家修道的人,给解玉银铃疗伤的人,还有目睹沈府惨案的人,都是她。

她喘了口气,再才道:“既然那些事已发生过,那就是轮回过一次了?”

“是,可远不止一回,而是……”

卷卷怯怯地看了眼勾盏,再才道。

“已不下百次。”

不下百次?

裴寻今渐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