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它拖长了声音,像小狼崽那般叫了一声,以示同意。

等裴寻今再将它放下,它便往地上一趴,用爪子捂住了脸,以表明绝不作弊的决心。

裴寻今叮嘱:“雪牙,要数足了数,才能睁眼。”

等它的尾巴甩了两下,她这才压低了呼吸,然后径直朝围墙跑去。

她一个跃身,便翻出了院子。

待落定身子,她抬头看向解玉。

“解玉――快下来!”她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怕被人瞧见?”

“瞧见又如何?”许是因为缺乏睡眠,解玉的眼底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黑,声音也有些喑哑,“是我打扰到那只野狗刨鱼了?也对,这明远居比南院自在多了,连狗都不愿走,更别说是人。”

听他话里嘲到了自己,裴寻今以为他是在担心她会抢走秘籍,失笑道:“尚不说找那秘籍的难度,你还怕我拿到手了,就一走了之不成?”

这可好,连黑眼圈都给盯出来了。

解玉一僵,这才想起来还有秘籍一事。

但他不愿叫裴寻今看出来他的抱怨是无意识而为之,与那秘籍根本扯不上半点干系。

由是,他一扬眉,满眼的轻狂:“不跑最好,若叫我发现你偷拿秘籍,饶是钻进海底,我也非得把你捉出来!”

裴寻今正要搭话,身后忽地传来一声――

“师妹?”

作者有话说:第十七章 一枝春

听到“师妹”的瞬间 ,裴寻今顿觉有电流从头顶往下窜去,激得她浑身一颤。

喉咙有些发干,裴寻今抿了唇,将那生涩咽下。

转身时,她的动作僵硬到仿佛关节嵌了木头。

只见荀随静立在石阶上,玄色长剑负在身后,与绣着云中鹤的青白袍子相撞,一派霁月光风。

他微昂着头,似是在看这边,双眼却仍闭着。

但裴寻今没有即刻应声。

毕竟雪牙也能化作大师兄的模样,眼前站着的这个,还指不定是谁呢。

对面的人又问:“可是师妹?”

虽在说话,他的手已轻抬,眼瞧着便要握住剑柄。

解玉跳下树,打趣:“‘师妹’,这方正不苟的大师兄,是要亲自给你传授功法了?又或是想要了你的命,好在那功德簿上再添一桩?”

裴寻今睨了他一眼,没吭声。

她望向荀随,道:“荀师兄,是我。我见着院外花开了些,就想出来瞧瞧,若是扰了师兄清净,还要向师兄赔个不是。”

解玉一脸兴味地抬眼望了望周身景象。

东山地高,这入了眼的,可都绿汪汪一片,没一处开了花。

即便开了花的,也不在院外,从这儿望去,只能在院内看见些影影绰绰的桃花。

荀随自是瞧不见这盎然,他垂下手,面上带着浅笑。

“阶前柳庭中花,春景确然辜负不得,何来打扰之说。”

听他这样说,裴寻今才放了心。

又见荀随额上有些微薄汗,便问:“师兄,您这是刚练了剑?”

荀随:“消个闷罢了。”

解玉看他不爽,附在裴寻今耳边说:“好个消闷,你该问问他,昨晚上那两剑是不是也在解闷,又是解的哪门子闷!”

“你这叫故意找茬。”裴寻今说,“刚进学堂的小娃娃都比你讲道理。”

荀随则微微侧过脸,似是想要听清楚她这边的动静,半晌,忽然问:“师妹,雪牙又擅自化了人形?”

语气中隐隐带有责怪意味。

裴寻今哑了嗓子,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回道:“是,替他换药,所以让他化了人形,这就让他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