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怎么还在？”

雪牙的尾巴根颇为敏感，一时间只觉身子发软，耳尖也烫，便与她贴得更近，以消解难耐心思。

他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小声道：“受血契影响，我化形的工夫退步了些。”

“那若是被发现了……”

“不会。”雪牙半眯了眼，喉咙里挤出模糊轻哼，“我会好好藏着的。”

他忽抬了头，直勾勾盯着她。

“寻今姐姐，算上这回，我已是帮了你两次了。”

“两次？”

“还有蜃境那回，姐姐莫不是忘了？”

雪牙微弯了眸，眉眼含情，撒娇来得分外娴熟。

“即便是心甘情愿被姐姐当作小狗看待，可等下回见面，我也要讨些赏的。”

***

解玉回来时，雪牙正往嘴里丢着苹果。

“怎的才吃？”

那几瓣苹果放了至少一个时辰，已有些干了，表面也隐隐发黑。

解玉稍拧起眉，拿起了果盘。

“这些吃不了了，我再替你削些。”

雪牙过惯了四处流浪、逃生的日子，自然不会嫌这苹果放得久。

于他而言，能下肚的就都是食物，若挑挑拣拣，只会自己遭罪。

他在心底骂了句娇生惯养，不怎么耐烦地打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吃了。”雪牙蹙眉道。

他语气生硬，那一下也打得重，解玉怔怔望着被拍出红印的手背，而后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裴寻今”身上。

“可是心情不好？”以为对方是在不满他出去的时间太久，解玉又道，“这回找上门的几人，有些麻烦。”

其实不是有些，而是非常麻烦。

不光修为高，还对他很是熟悉，连他的剑法都摸得一清二楚。

雪牙睨他一眼。

小耳走时，交给了他一张符??，若是符??变为灰色，便预示着三人已顺利离开。

他轻抬了袖，恰好望见发灰的符??一角。

再抬头时，他便好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几个妖修便将你难为成这样。”

忽被他冷嘲一番，解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往日里裴寻今虽常与他打趣几句，可从未这般直白地表露恶意。

但魔心作祟，他的意识要比平时混乱几分。

因此，他只是垂下眼睫，一双竖瞳跟着缩了缩。

“倒也并非难对付，不过是受了些伤。”

一瞧便是受了伤，却还故作无事的样子。

可雪牙却将他那点心思摸得透彻。

同样的伎俩，他也用过不少，自然知道对方这般装模作样是为何。

由是，他一手撑着脸，笑道：“看来还是得勤加修炼。不过，你修不修炼都与我无关，左右我也不喜欢你。”

解玉神情一僵。

他不笑时，唇角也微微翘着一丝弧度，看着格外亲近。

可那双竖瞳，眼下却陡然乍现出戾气。

刚开始，他还躬低了身子，以与“裴寻今”直视，也好让她说话时不那么费劲。

但现在，他却直起了身，压低了视线，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人。

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雪牙习惯性地眯了眯眼。

再才扯开脆生生的嗓子，模仿着裴寻今的语气道：“解玉，我说我不喜欢你。”

他顿了顿，又问：“你何时才能放我走？”

解玉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许久，他的眼底忽沉进了笑意，甚而低笑出声。

“我倒要先问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