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 又问缪寄他们是怎么来到了妖魔塔。
缪寄便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大多是些被追杀到走投无路的恶徒,拿命在妖魔塔换条生路。”
说到这儿, 他眼底忽地划过一抹讥诮。
“这座上的看客三千, 全当魔奴是任人拿捏的玩意儿, 殊不知他们做的是买卖, 那些奴也是。有时刀太锋利,也会割伤自己的手。”
奴期有限,往常有不少魔奴在奴印消失后,残杀了主人。可即便这样,沉迷在这危险中的魔人也趋之若鹜。
裴寻今听出了他话里对用奴的不赞同,问道:“既然是把双刃剑,那又干嘛要买?”
缪寄:“即便双刃,但若想拿人做刀,此处的奴为最好。”
他看中的是这些魔奴的心狠手辣。
等回了浮界山,盯着他们的人只会更多,况且现在还多了条魔鲛。
“小师妹。”他抬了笑,漫不经心的,“若无我,你那贵如金玉的大师兄大抵也是这般下场了。”
裴寻今睨他一眼:“师兄断不会沦落至此。”
说完,她就趴在了看台上,兴致缺缺地看着。
他们聊天的工夫,已有两人被带到了斗场上,相互厮杀。
没用法力,拳拳到肉,每一拳都下了死手,斗场上原本就血迹斑驳,如今又添了红。
不过十几个回合,便有一个口鼻呕血,气息奄奄地倒下了。
另一个粗喘着气站在原处,很快便有人争相买他,砸的钱越来越多。
裴寻今并不觉得这拍卖多有意思,正要转身,忽然间感受到了一道灼热视线。
那打量存在感太强,仿佛密林里野兽的窥伺。
她循着望过去,瞧见了一人。
是个模样普通的青年,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粗布衣裳勾勒出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但与其他壮实的魔奴相比,他还是有些单薄了。
她在上,那人就站在角落的笼子里,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视线甫一撞上,他便又移开了去。
身后有一尖嘴猴腮的魔修凑上前,俯下身子同缪寄说话。
“少主,小的帮您看过了,现下这一批,有好几个都不错。”
裴寻今转过去,看着那魔修。
视线对上,魔修双手握在身前,躬腰一笑,露出森白尖牙。
缪寄懒得去看场上打斗的人,只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最好的。”
“千金难求的都有!”那魔修往台下一扫,眼睛亮了,抬手指道,“您瞧,现下上场的这个就是。”
裴寻今和缪寄顺着看去。
正巧有个小山丘一般高大雄壮的男人进入了斗场。
缪寄垂了眼睫,没多大兴致。
“此等莽夫,你这里比比皆是。”
“不,不是那个。”魔修合掌,笑眯眯道,“是另一个,那个瘦些的。”
再看过去,上台的竟是先前那个看了眼裴寻今的青年。
瞧着普通,但缪寄忽来了兴趣。
他放下茶水,开始剥起了一颗糖球。
“什么名?”
魔修道:“少主,那人叫符若。来历清楚,被八方盟追杀四五年了,逃窜至此。在塔内已有十日,在这斗场上打了不下百回了。”
这下不光是缪寄,连裴寻今都多看了那符若两眼。
方才她已见过斗场上的对打有多残暴,但这人竟能对阵百余回,且瞧着没多少伤。
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缪寄又问:“没人买他?”
“多了去了。”魔修停顿片刻,才道,“只不过,您也知道咱们这塔里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