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 却还是将蓬勃且热烈的爱意传达而出。
一句话堪比滴下的烛泪,烫在了心尖儿上。
“荀随。”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荀随笑了。
“师妹这样唤我,很好听。”
他仍不轻不重地碾着她的颊, 双目失明后, 触觉往往能带给他更真切, 也更敏锐的感受。
譬如眼下, 分明没有尝到糖, 他却能碰到那股甜味。
他住了动作,仍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悲悯相, 眉眼间却染了春情。
“我往常见过太多被妖魔哄去性命的人, 读了圣贤书的儒士、枕了碎银做黄粱梦的商贾……妄以为一桩离奇风流便能换真心。我只当那些人俱白活了几十年, 愚昧荒唐, 独我清白。”他低笑一声,“而今才知,我也不过浊骨凡胎。身要出世,心却在世。”
“可师妹……”他忽地住了声, 半晌, 才道,“我是心甘情愿。”
裴寻今望着他。
之前的师兄还因隐忍克制露出几分挣扎, 现下, 他笑如常, 却有不受控制的野欲从中蔓延而开。
那欲望抽成了茧,密不透气地将她包裹起来。
“师妹, 爱你, 我爱你。你可能听见、看见?”
他的爱不纯粹, 也不干净, 是一把撒在阴暗处的种子,不靠阳光也能破云而上。
“你要什么?师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他什么都能给她,只求能分他一点爱意。
裴寻今将糖卷到了舌尖上,抿了抿。
这样的师兄,让她莫名想尝一尝。
况且,他体内的魔息游走得越来越厉害,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冲破封印了。
想着,她捉住了那抚在她颊上的手,一笑。
“师兄可曾接过吻?”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荀随稍怔,才如实道:“不曾。”
裴寻今便往前近了些,睁了双笑眼看他。
“那我教你好不好?”
“又是哄骗?”
“师兄这般好,我哪舍得哄骗你呢?”
她推下了荀随的手,转而扶在他的臂上。
“若真如师兄所说,哪怕是受蒙骗的浊骨凡胎,也得先讨一桩风流,是也不是?”
说话间,她凑近了,却只在他的唇上蹭了蹭。
待荀随稍往前时,她便又避开了,故意问他:“师兄?是也不是?”
欲色将清冷摔得粉碎,重塑的是将人吞吃入腹的渴望。
“是。”荀随气息不稳,又重复一遍,“是。”
“师兄这般乖,问什么答什么。”裴寻今问他,“师兄问我想要什么,那师兄呢?你想要什么?”
她虚扣住他的臂膀,鼻尖蹭着鼻尖。
“师兄,告诉我好不好?”她诱哄道,“说出来了,我才能给你啊。”
“我……”荀随顿住,喉结滚动,再开口时,一把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想要师妹。”
“好师兄,真乖。”裴寻今眼尾一翘,银钩儿一般,“我听见了,也看见了。”
话音落下,她轻轻摩挲过那唇,吻了上去。
一开始只是浅尝,荀随的身子也有一瞬僵硬。
但很快,他便开始主动回应。
温软翻来覆去地厮磨,令他几乎溺毙在袭上头顶的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中。
渐渐地,呵出的气也不是漂浮在莲花瓣上的朝雾了,而是摇晃的牡丹残影、掀了盖往外飘散的酒气,浓且烈。
他尝到了难以止住的趣味,吻便往更深处探去。
那枚糖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