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寻今往旁一躲，乜了他一眼。

眼梢压着询问，比斥责还要让鱼附失望。

他慢吞吞地往后退了一步，等裴寻今收回视线，才瞪了眼荀随。

眸底是快要溢出来的尖酸嫉妒。

他唯有不断告诉自己，她现在在这儿，是为了必要的私事。

荀随是她师兄，两人来往也很正常。

等私事解决了，他俩会一起回魔界。

与青斗宗的任何人再不会扯上任何关系。

如此想了，他终于勉强稳下心绪。

嫉妒犹在，但至少那股子郁结消散了。

鱼附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下一瞬，他就变成了小鱼模样。

鱼儿“啪”一声掉在地上。

荀随稍怔：“什么声响？”

见鱼附这么干脆利落地变成鱼，裴寻今也愣了愣。

想到鱼儿不能长久待在干涸处，鱼附方才为了救她还受了伤，她立马回了神。

没有回应师兄，她倏地收回了手。

眼上的柔软忽然没了，荀随尝到了一丝怅然。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捉回那温度。

但刚有动作，他便又顿住。

他默然静立，自厌于陡生的杂念。

既做好了暂且守在师兄位置上的打算，便不应再往前迈一步了。

等他能够护她周全，才应袒露心思。

“师妹。”

他定定唤出一句，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能逾矩。

“发生了何事？”

裴寻今一把捞起小鱼，到了她手里，鱼儿倒是不乱摆了。

但两腮的翕合颤抖足以诉说痛苦。

她着急找水，面对荀随的问话，也只应付一句：“东西掉了。”

荀随听出她的敷衍，紧了紧手，再不出声。

只是微低了头，竟有些落寞。

将小鱼放回水中后，裴寻今躬着身望它。

小鱼蔫哒哒地躺在水里，动也不动。

裴寻今皱眉。

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它。

“可是水不干净？”

小鱼亲昵地回碰了一下她的指尖，但状态看着仍然不好。

“不是吗？”她又猜测，“那是方才摔疼了？”

小鱼依偎在她的手指旁，吐出一串泡泡。

裴寻今好笑道：“你当鱼儿有钢筋铁骨不成？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自然疼了。”

站在一旁的荀随将她的话听了个干净。

他温声问道：“是你养的那条鱼么？”

“嗯。”裴寻今心思全在小鱼是否受了伤上，随口应道，“调皮得很，摔在地上了。”

“可以带它去药阁看看。”

“不用。”

裴寻今一口拒绝。

要是让师兄知道鱼附的身份，那他俩都得完。

荀随口中发干。

他很少主动找话说，就连同别人聊天，也言语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