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兔子始终是兔子。
连战场都没上过一回,又有家世撑着,就算厉害,也多半掺了水,见不了血的。
他收回了手:“要向你爹告状?”
虽然还在嘲他,但弓崇也知不能将他惹得太恼,便不等解玉开口,就又笑嘻嘻一句:“我也是开玩笑,小殿下可别因这事就与我们这些从小到大的同伴生分了。”
解玉向来不愿在不喜欢的事上多费心。
他坐回椅子,垂了眼帘,似是根本就没把这人放在眼中。
“你走吧。”
连什么是玩笑话都分辨不出,也就没说话的必要了。
弓崇:???
他吃了瘪,笑容僵在脸上,表情难看到有些狰狞。
“你说什么?”
解玉抬了眸,眉心突然跳动了两下。
他稍蹙了额,忽感觉心脏的跳动格外明显。
强烈到几乎要破开胸腔。
不光是心脏,还有身体。
滚烫的热度席卷全身,逼出了黑鳞,眼眶也跟着一阵阵烧红。
偏偏要在他最烦的时候来招惹他。
他阴沉沉地盯着弓崇,手掐得掌心泛疼,呼吸变得浊重。
“再不走,便杀了你。”
他竭力压抑着体内乱窜的内息,咬紧牙吐出这句话。
弓崇下意识怔住。
那眼底翻滚的杀意作不了假,他咽了口唾沫,但还强撑着。
平时见这小殿下骄纵傲慢,发起火竟还真像那么回事。
弓崇勉强挤出笑,转身就往外走。
有意拔高嗓子,说出那冒酸气的话:“到底是王室的人,怎会看得起我等粗蛮武夫,走便走。”
解玉将手攥得更紧,手背上青筋突起。
他感受到自己的思绪在失控的边缘游走,眼见着就要冲破那封印,但忽地,他听见了弓崇的一声怪叫。
眼底得了几分清明,解玉抬眸望去――
房门处,弓崇搔弄着脖子,用了狠劲,几下就将那粗粝的皮肤刨出一片骇人的红。
“好痒,怎么这么痒!”他痛叫一声,又开始抓胳膊。
不一会儿,脖子、胳膊甚至是脸都被刨得一片红,还带出了几道指印。
他自言自语般的暗骂一句:“他娘的什么破地方!”
但很快,全身都开始痒了。
他抓得双眼猩红,再不敢多作停留,极为狼狈地跑了。
解玉拧了眉,走至门边。
门外是一众妖仆。
他刚往前迈一步,一个丰姿冶丽的婢女便朝他前面凑了步,抬起手,有意无意挨紧了他。
“小殿下,二殿下吩咐过,请小殿下好好歇息。”
解玉不快地往后一退,眉紧皱,避开了那婢女搭过来的手。
“有封印在,我走不到哪里去。”
他根本出不去,多此一举拦他做什么。
那婢女便伏低了身子,温顺地应了句是。
解玉并未看她,而是扫了转面前的妖仆,轻嗅着什么。
忽地,他将目光锁准了角落。
“你,”他抬了手,指向角落里的一人,“进来把地上的碎碗收拾一下。”
先前那婢女柔柔一笑:“小殿下,这等事奴来做便是,那新人手笨,恐会冲撞了您。”
解玉毫不给面,冷睨着她。
“你这才叫冲撞。”
那婢女笑一僵,随即道歉,并往后退了一步。
被解玉指到的那婢女始终微低着头,跟着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