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悦,荀随的语气也变得漠然:“师妹便这般想要见到他?莫非来这里,也是因为他么?”
裴寻今眨了眨眼。
才不是。
如果雪牙在这儿,只会给她攻略师兄增添不少麻烦。
可看师兄这样……难不成是不想她与雪牙来往?
这样看来,师兄对她的好感度,可能比她想的还要高上那么一丢丢。
她弯了笑眼,道:“可叫我来这里的,难道不是师兄?问起雪牙,也是因为师兄身边只有他陪着,若连雪牙都不在,师兄一定会很不习惯吧。”
一席话让荀随神色稍缓。
他微偏过脸,耳尖染了一点薄薄的红:“我以为,师妹会觉得他更亲切。”
“师兄如何会有这样的想法?”裴寻今努了下嘴,“师兄分明知道,我最为景仰的人一向是师兄。”
她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埋怨,但这份埋怨却叫荀随方才的不适完全没了。
“师妹,莫说了。”他稍不自在地蜷了下指尖,心里溢出一丝淡淡的满足,这才解释,“雪牙犯了错,我请一位师弟带他去关了禁闭。”
恰时,那对鹤童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拿着几瓶药。
“荀仙长,这里是一些止血的药。”一个小童道,“裴姑娘,还要麻烦您帮忙替仙长擦擦药。”
裴寻今径直看向荀随。
她拽了下他的衣角,动作轻微,问他:“师兄,可要我帮忙?”
荀随默然。
那脆生生的询问,仿若抛出的一把小银钩,搭在他的心尖上。
他清楚师妹对他仅限于师兄妹的情谊。
她似乎要更亲近那同入宗的解玉。
但即便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他也难以控制住自己。
师妹只当是尚仙长叫她来的,却不知,是他向仙长修书几封,说是有意给她教授剑法。
他知道,尚仙长定然会同意。
尚仙长对师妹有几分看重,而在现下的青斗宗,他的剑法为最。
荀随回过神。
“嗯。”他将私心藏在了淡漠的面容底下,“有劳师妹了。”
***
把小鱼和行李全放在了房间里后,裴寻今才去了荀随房里,帮他处理伤口。
荀随房中,那两小童刚放下药膏和一盆加了药的清水,就笑着往外走了,说是还有急事要做。
裴寻今拿起白布,浸了药水,而荀随则坐在了桌旁。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裳,举止和练剑时一样正经,瞧着没有丝毫异心。
衣裳只褪到了手肘处,松垮地挂在胳膊上,而后便露出了那遍布伤痕的背。
说是遍布伤痕,可实则血多到根本瞧不清痕迹。
一片可怖的血色。
裴寻今刚拧了白布,一转头,就顿在了那儿。
“师兄,”她心生错愕,拧起眉,“您到底领了多少罚,看着便疼。”
荀随不语。
那日幸有师妹提醒,他才没画完那道召雷符。若是伤及无辜,恐会铸下大错。
他去领罚时,说出的理由是擅自对同门动手,其实是在自责这份从未有过的冲动。
因此,他有意领了重罚。
与此同时,裴寻今用沾了药水的白布,仔细擦拭起了那些渗人的血。
每擦过一处,便会引得师兄轻颤。
不多时,他的额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变得苍白。
裴寻今问:“师兄,很疼?”
荀随本想摇头。
但还没行动,他就忽地记起,昨夜里将雪牙送走后,身边的鹤童大着胆子拦住了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