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能打得别人的血溅自己满脸，来了校医室却还会乖乖叫老师。

也没说脏话，跟乔昭印象中那种满口污言秽语的小混子不一样，看他站的端端正正的，体态也好，头发也不是奇怪的颜色，而是符合乔昭刻板印象的好学生的纯黑发，要不是他现在的确浑身是血，拳头还破皮了，乔昭甚至会以为他是尖子班的学生。

她揉了揉眉心，试图回忆起他是不是塞维尔跟她提过的几个问题学生之一，可乔女士是脸盲，她没有一眼对上号的技能。

“行了，先坐下，先把血擦干净。”

乔昭看了眼已经过了五点的时间，认命地加班，转身去洗手台打来一盆温水。

那孩子还真就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端水过来，他也立刻熟练地自己洗手再用毛巾擦脸，等乔昭拿着碘伏和绷带回来，他皮肤上的所有血迹都已经擦干，只有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一道口子还在隐隐渗血。

乔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池璟头皮发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干、干嘛？”

“弄破发际线，小心秃头。”她冷不丁地丢出一句。

池璟：“…………”

想过一千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句。

憋了半天，他回出一句：“我家没有秃头基因。”

乔昭笑笑，没说什么，用沾了碘伏的纱布给他消毒。

她不说话，反倒是池璟不适应了，他还是头一回碰上不唠叨的老师。

“你不问我为什么打架吗？”

乔昭想都没想：“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下次早点来，你耽误我下班了。”

池璟噎住，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老师。

他撇撇嘴，以往都是老师不停地问他话，他不想回答，这回碰到个锯嘴葫芦，他倒是想说话了。

“艾萨克老师呢？”

“生孩子去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长得好眼熟。”

“那我哪知道，我那么出名，你在哪儿见过我都不奇怪。”

“……你是明星？”

“我长那么好看，不当明星不是很可惜吗？”

“…………”

池璟彻底无话可说，他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女人。

虽然她的确有自恋的资本就是了。

他有点泄气，继续说：“不是我主动去打架的，是他们非要找我茬，我不打回去他们就会一直烦我。”

乔昭挑眉：“他们是谁？”

池璟又撇嘴，他这张酷酷的小脸做这个小表情还怪可爱的。

“隔壁学校的……之前问我要钱，我没给。”

乔昭剪下纱布给他贴上：“跟老师说过没有？”

小孩儿哼一声：“谁要说啊，那也太逊了，而且就算说了他们不也就是口头教育，他们屁事没有，到时候还会报复到我身上。”

这倒是真的。

作为曾经的问题学生，乔昭对此深以为然，有些问题老师管不了，特别是这种私立贵族高中，老师谁也得罪不起，还不如装不知道和稀泥。

好巧不巧，乔昭现在就是一个谁都得罪得起而且爱凑热闹管闲事的老师，她给小孩儿贴好纱布，然后突然一拍桌子，把池璟吓了一跳。

“赶早不如赶巧，走！找场子去！”

池璟瞪大眼，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虎的老师？

“不是，你去啥啊？你一个老师，跟学生动手会被开除的！”

一直都是被老师叫不要冲动乱来的池璟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反过来让老师不要冲动乱来。

主要是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完全不像在说笑，直接给池璟整不会了。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