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人们也十分乖觉,没有立刻跟进来服侍。

“那卷宗上是写了什么?”

一路被抱至窗下的罗汉床上,林苒坐好以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发问。

在罗汉床另一侧落座的萧照执壶倒两杯茶:“也没有什么,只是将仵作验尸的结果写清楚了。”

林苒又问:“包括秘药之事?”

“嗯。”萧照颔首,平静陈述道,“否则父皇不会轻易罢手。”

林苒了然点头,端起茶盏喝得一口茶水,想起另一个问题:“但这一桩入了卷宗,殿下不担心会打草惊蛇?”

萧照淡定说:“如今倒不怕打草惊蛇。”

“敲山震虎?引蛇出洞?”林苒又喝下半杯茶,顿悟,“殿下有谋划?”

……

蓬莱殿发生的事一传到长公主耳中,她便即刻命人备马车进宫面圣。

见到延兴帝时,延兴帝依旧满心不痛快。

长公主萧琳劝慰自己皇兄:“太子叛逆也非一日两日,皇兄何苦同他置气?气坏身子反倒不值。如今沈妃有孕,皇兄高高兴兴,擎等着孩子降生便是了。”

“太子不听话的确不是一日两日。”

“但自从迎娶太子妃,朕发现他越发不将朕放在眼里,长此以往,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往日太子不是没有忤逆他的时候,只是有这个太子妃以后,越来越频繁。

延兴帝每每想到这一点,内心实在难以痛快。

太子是他膝下唯一的儿子,父子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但为个女人这般,实在没出息。

“太子妃……确实放肆。”长公主迟疑中轻叹一气,见皇帝冷哼一声,只道,“但林氏如今终究是太子妃,太子又爱护她爱护得紧,为着父子关系,皇兄也勿要太往心里去,免得白白的不高兴。”

延兴帝笑又不笑地说:“太子妃又如何?太子妃若犯错,照样要受罚。”

“该废也照样要废。”

废掉太子妃?

这样的话已是说得极重,长公主萧琳也了然自己皇兄对太子妃的不满今时今日滋长到何种程度。

太子为着太子妃甚至不要良娣,夫妻两个怎会不恩爱?

但皇兄如今对太子妃已是万分的不满,少不得要迁怒袒护太子妃的太子。

太子妃废得,太子妃一样废得。

只要皇帝陛下膝下有其他皇子可以继承大统。

“皇兄勿要冲动……”

长公主萧琳掩下心思,始终满脸关切劝慰着自己兄长。

“朕自然不是冲动,罢了,不提这个。”

皇帝烦躁摆摆手,转而道,“妹妹生辰将至,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长公主一笑,欢喜说:“无论皇兄送什么,妹妹都只有高兴。”停顿数息方才似不经意道,“先前南绍进贡的那株红珊瑚着实稀罕得紧,那样大的红珊瑚当真头一回见,光瞧着都匪夷所思。”

“妹妹既然喜欢,回头朕让人送去你府上。”

延兴帝也记得那株有近五尺高的红珊瑚,知道妹妹喜欢,爽快应下。

长公主喜上眉梢道:“多谢皇兄!”

又问,“皇兄可是尚未用膳?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该饿着肚子……”便吩咐高振命宫人传膳。

陪延兴帝用罢午膳,长公主萧琳这才离宫回长公主府。

回府的路上不免记起和皇帝的一番谈话。

太子今时羽翼丰满不同往日,一时半会动不得,亦没办法轻易动他。

可太子妃不一样。

今日皇兄想借沈家的事情教训太子妃,说来到底操之过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