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当夜,林苒同萧照这对新婚夫妻又一次睡在同一张床榻上。

如同大婚之夜那般,萧照依旧躺在外侧。

两个人仰面平躺,一床绣龙凤呈祥纹样的锦被平平整整盖在他们的身上。

无法忽视咫尺距离的小娘子,他如当初迟迟无法入眠,而林苒也似一如当初径自沉沉睡去。

帐幔下的一方小天地针落可闻。

双眼紧闭许久仍浑无睡意的萧照重新睁开眼。

他看一看头顶帐幔上的花纹又偏头看林苒,太子妃酣眠时的恬静面容与往日无异,买巧果时,他竟还担心过她要积食难受。萧照暗叹,收回视线闭上眼,反倒不觉回想起他们大婚之夜的事情。

想起林苒生恼跑去前院找他,想起他背林苒回承鸾殿。

想起那天夜里吹拂过脸颊的凉风,想起那天夜里鼻尖嗅到的花香,也想起那天夜里闪烁的繁星。

萧照想着这些,困意逐渐袭来。

然而正当他将睡未睡之时,蓦地被踹了一脚。

猛然惊醒,反应过来这一踹来自林苒,再看她熟睡的模样,萧照无奈,心弦却也放松下来。过得半晌发现刚酝酿出的睡意被踹没了,他转过脸,抬起手臂横档在额前,终究轻笑出声。

对于林苒而言,既然出宫玩得尽兴,夜里合该是好眠。

醒来不见太子亦习以为常。

只是方才用罢早膳,陈公公便过来承鸾殿同样出乎林苒的意料。

“陈公公免礼。”她看一看陈安,语气平静询问,“陈公公一早过来,可是太子有吩咐?”

“回太子妃的话,殿下命奴才来给太子妃送些东西。”

陈安躬身回答道。

送东西?林苒心生疑惑,便见陈安击掌两次示意,随之手中皆端着黑漆木质托盘的小宫人们自殿外鱼贯而入。定睛细看,在那些黑漆木质托盘上摆放着的无不是异常华贵的首饰头面。

“太子殿下说,太子妃喜欢哪一样便留下。”

“若都喜欢,尽可留下。若都不喜欢,再去库房挑新的也成。”

陈安将太子的话尽数转达。

林苒听罢倒有些领会萧照此举因由大抵与昨日他们买簪子之事有关。

她缓步走上前,仔细打量黑漆木质托盘里面镶金嵌宝的簪子首饰。宫里的东西向来无一不精致、无一不耀眼,太子命陈公公送来的这些也不例外。

林苒在其中瞧见一支鸳鸯海棠纹白玉簪。

昨夜沐浴过后她用来绾发的便是一支雕刻着鸳鸯的海棠花木簪。

“殿下厚爱,我自却之不恭。”林苒弯唇,偏头对陈安说,“陈公公,这些我全都喜欢。”

陈安会意应“是”,命宫人将簪子首饰悉数留下,而后便行礼告退。

林苒将那支鸳鸯海棠纹白玉簪留下,另外又挑拣几支金钗步摇,余下的只让春鸢和宜雪收进小库房。随后吩咐宜雪说:“一会儿再备些糕点,前两日太子让人送来的柿子和橘子味道也不错,都备着。”

“是。”宜雪福身应下才笑问,“太子妃有客人吗?”

林苒轻唔一声,却道:“应该吧。”

昨日在宫外遇到奚鹤鸣,奚鹤鸣又是皇后娘娘给萧婵相看的驸马人选,她猜王溪月会过来寻她。

毕竟这是个打听有关奚鹤鸣消息的机会。

宜雪见林苒心中自有主意,没有追问,自和春鸢一道忙碌起来。前一夜太子携太子妃出宫游玩,今日一早又命陈公公送来许多金玉首饰,在她们眼里这无疑意味着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感情和睦。她们替林苒高兴,只盼着越来越好。

而如同林苒猜测的那样

迟一些果真有小宫女从外面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