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宫中调养妇人身子的药膳吃了大半年了,怎的小日子上还是不爽利?”

萧璟搁下手边折子,抬步走向榻边。

刘先生微垂下首,视线隔着帷帐看向里头隐约可怜的云乔身形。

大半年了,她身形已不似往日般单薄,殿下的确是精心照料她的。

至于这脉象……

刘先生无声闭眸,瞬息后抬眼,声音如常道:“想来是姑娘体弱的缘故,不是什么要紧事,再好生养段日子,应能调养得当。”

郡主这药,当真是隐蔽。

寻常郎中只怕根本查不出云乔身子暗里的亏空和服过的那绝子药。

而只会以为,是寻常避子的东西用得久了时日渐长才于子嗣妨碍,有了这几近于绝子的症状。

偏生此前,萧璟在扬州时应当时给云乔用过避子的玩意的。

除非是那等极善妇科之症的老郎中,寻常的医者,是查不出这避子的东西,究竟是眼下用的,还是从前用的。

刘先生目光扫了眼云乔秀发紧挨着的玉枕,鼻息间嗅出那抹被遮掩过,掩盖麝香的香料。

头垂得更低道:“草民开服方子,也是调养之用,姑娘日日喝着,想来一年半载应能缓解腹痛寒症,至于旁的,还需得看缘分。”

话落,取过药箱子里的纸笔,写了个方子。

内殿里伺候的宫女伸手捧了过去,恭敬立在一旁。

刘先生视线又看向云乔枕着的玉枕。

萧璟察觉他目光落在玉枕上,问了句:“可是玉枕有何异样?”

刘先生面色如常,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玉枕毕竟寒凉,草民想着若是换了棉枕,会好些。还有,室内的冰也得停了。不是不入口便不沾染寒凉之物,这贴身碰着的,内室摆着的,若是寒凉之物,都会有些影响的。”

纱帐里,云乔贪凉,脸蛋在微亮的玉枕上蹭了蹭。

床帐外,宫人送走了刘先生。

萧璟拿过宫女捧着的药方子,低头细细看了番。

方子上的药材倒都是温经滋补之物,并无什么不对的。

他才把药方子重新给了宫人。

“照着方子去太医院抓药,拿了药煎了送来,再安排人把殿内的冰鉴撤了。”

很快,去抓药得去抓药,抬冰鉴的抬冰鉴。

没一会儿,冰鉴刚抬出,内殿就热了起来。

云乔更将脸在玉枕上贴着。

萧璟撩开床帐,伸手去取她玉枕。

云乔蹙着眉,贴在玉枕上不肯起身,颈间却已热出了香汗。

“听话,这东西凉,换个棉枕。”

萧璟话音温和,低声哄她。

外头正干着活的宫人听见,那年岁稍轻些的小宫女,脸都红了几分,心道东宫的太子殿下瞧着人冷得很,寻常闺房之中待内眷真是极好。

云乔手臂抱着玉枕,不肯松。

蹙着眉道:“且等等再换可好,夏日太热了,既不能放冰鉴又要睡棉枕,哪里受得住,待秋日再换可好。”

这才撤出去冰鉴没多久,她脸色热得都有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确实,如今这天,正是盛暑时节,一年里最热的时候。

云乔话音带着哀求,人也有几分委屈。

一时便僵持了下来。

萧璟抿了抿唇,见她眼下还虚弱困倦着,倒没硬从她臂弯下夺去那玉枕。

只坐在榻边,取了一旁搁着的折扇,给她扇了扇风。

云乔贴在玉枕上,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一直到宫人煎好了药送来,萧璟才唤醒了她。

“玉枕可以先不换,可你每日需得乖乖把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