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冷的眸光里,染着血腥。

缓声轻笑,抚过她眉眼,凑近她,几乎紧贴着她,喃喃低语道:“云乔,别来无恙。”

再寻常不过的话语,轻缓徐徐的语气。

带着笑,温声同她言语。

听在云乔耳中,却像是地狱的修罗在耳边低语。

他总是这样,披着温雅良善的面皮,笑语和煦的,说着残忍可怖的话语。

云乔眼帘轻颤,苦笑了声。

才道:“长安距此地千里之遥,您舟车劳顿,来演这场戏,有意思吗?”

一番话音,带着讽意,也惹得萧璟笑音沉沉。

旁边砖石地上,没了一根手指疼得面目狰狞的沈砚,稍稍缓过劲儿来,便听到了云乔这句话语。

长安?

从长安而来?

沈砚挣扎地爬了下,抬首张望云乔对面的人。

终于,看到了萧璟的面容。

是他!

竟是他!

沈砚面色极其难看,慌乱无措,说不出话来。

萧璟侧眸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冷,如同看向地上一只蝼蚁。

片刻后,重又看向云乔。

嗤笑了声,话音同样带着讽意道:

“当然有意思,看了好一场戏,怎么没意思?

云乔,你肯为他筹钱还赌债,至今都和他不清不楚,陈晋知道吗?

他沈砚,又知不知道,你是怎么以色相诱,蛊惑的陈晋背主叛逃,把你带到江南地界的?”

萧璟话里满是羞辱。

云乔牙关紧颤,怒目而视。

“你住口!”

萧璟瞧着她眼里的怒气,笑意更冷,拍着她脸颊,寒声道:

“住口?你做得出不守妇道的事,却听不得旁人说吗?”

他话落,云乔面色青白交加,怒目瞪向他的眼里,汹汹如火。

萧璟指腹上移,触到她眼旁,缓声道:

“怎么?这样看着我作甚?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嗯?

是你没有蛊惑陈晋背主叛逃,同他孤男寡女一道走了千里路,让他把你送到江南地界?

还是没有背着陈晋,和沈砚纠葛不清?

你说,陈晋若是知道,他为了你叛主,留了沈砚的命,把他和你那女儿寻地安置,而他舍命带出来的你,在他安排的旧宅,用着他寄来的银两,却整日和沈砚牵扯不清,会如何呢?

哦,不过没关系,他不会知道了。”

萧璟话音清晰落在耳中,云乔眼里霎时就蓄起了泪珠。

她白着脸惊惶地问:“陈晋……他在哪?你把他怎么了?”

萧璟瞧着她惊惶问话的样子,眸光极其的冷。

她此时的惊惶里透出的真切的关心,怕是比对着沈砚还要更甚。

萧璟怒极反笑,抿唇淡声道:“怎么了?叛主的奴才,自然是杀了。至于尸体,碎尸万段,寸骨未留,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云乔。”

他说话声音寡淡,好似死的人,连路边的蝼蚁都不如。

云乔浑身麻木,紧攥着的手,那指甲几乎将掌心掐烂。

碎尸万段……

寸骨未留……

她眼眸含泪,看着萧璟,那双眼睛里的恨带着对陈晋的愧疚,浓烈极了。

“萧璟,你这样的人,怎么不下地狱!”

她在诅咒他,这一刻,口口声声,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受业火焚烧,受厉鬼折磨。

萧璟脸色极其难看,手掌落在她后颈,紧抚着她皮肉,望着她那溢满恨意的眼眸。

压着怒,笑音淡淡,嗤道:“怎么?他死了你这样难受?恨不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