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猛地将陈晋卷宗,砸在了桌案上。

这一砸,将木质桌案直接拍裂。

一根马鞭,从桌案抽屉里掉出。

下人捡起呈上,萧璟垂眸瞧着,眼神微滞,抬手接过。

他脸色极冷,眸光更是寒寂。

这马鞭,和画上女子拿的,一模一样。

萧璟闭了闭眸,想起许久之前,扬州城里,丢了绣鞋,打马疾驰闯入城门的云乔。

所以,她的马术,是陈晋所教?

这马鞭,看起来也有些年头,陈晋珍藏至今。

那她呢,她嫁人后,再未骑过马,是不是,也是因为教她骑马的陈晋,不在她身边了呢?

那一味忘忧,令人将眼前人视作心上人。

她眼里的他,是谁呢?

陈晋吗?

萧璟脸色冰寒可怖,未发一言一语,径直离开陈晋家中回返东宫。

护卫不敢多问,忙跟着离去。

他人一到东宫直奔云乔昔日居住过的侧殿。

东宫候着的管事见萧璟回来,急忙跟了上去,也没敢多话,只候在一旁。

此时的侧殿早就被清理过,明面上瞧不出半点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萧璟落坐在木椅上,捏着泛疼的额头。

她是什么时候和陈晋不清不楚的呢?又在他眼皮子底下,都做了什么呢?

萧璟想着想着,喉头再度溢出腥甜,脸色极差。

身边管事瞧出萧璟脸色奇差无比,劝道:“殿下,身子要紧,切勿动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云姑娘的踪迹,只要您想找,费些时间心里总能找到的。”

萧璟闭了闭眸,压下心里的戾气,也知当务之急是调养身体。

是啊,身子要紧。

若是重伤或是死了,岂非成全了她。

她那样恨他,巴不得离他远远的,背叛了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护卫不清不楚,私逃至今。

倘若得知他的死讯,说不准还要拍手称快。

他偏要好好活着,康健如初地找到她,让她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萧璟咽下喉头的腥甜,撑着桌椅扶手起身。

将那马鞭和画像,随手扔进袖中。

寒声吩咐道:“飞鸽传书,让金陵的赵琦就近派人去扬州好好地查一查陈晋和她的从前,查得彻底清楚后,留些人在扬州,待孤前往姑苏途中经过时,细细回禀。”

话落,揉着泛疼不已的后脑,又道:“备好车马,带上徐太医同孤一道前往姑苏他那师兄处,孤的伤,拖不得了。”

他想起了从前,

只是后脑的疼,仍旧厉害。

稍一捋记忆思绪,便觉生疼难忍,强撑着思量,一旦动气便觉血气逆行。

想必是脑中淤血未清。

天光微亮时,一队车马自长安出城南下。

飞鸽也去往金陵,给赵琦送了萧璟命令。

马车南下,驶向姑苏,途中太医跟着照料萧璟伤情,一路谨小慎微不敢多言。

在萧璟南下的途中,赵琦也将云乔和陈晋各自的从前,查了个底朝天。

依着萧璟吩咐,留了亲信,拿着他的手书,在扬州候着萧璟前来。

抵达扬州那天,马车停在了沈府旁昔日他在此居住的小宅院。

昔日短暂居住在此时,也是盛夏时节,这宅子里一切如旧,萧璟走前,还留了仆人在此守着宅院打扫。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竟做了这样的事。

一个短暂居住的小院落而已,原本走了也就废了,当日却鬼使神差留了人在此看守。

或许萧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这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