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若应下,去一旁桌案处取纸笔写信,低眸时却不经意瞧见了那段焦黑的链子。
她顿了下,意识到那是什么后,抬眸看向床榻上的萧璟。
这是东宫正殿里被烧的链子,他居然放在身上,带到了西北。
他究竟想起还是没想起,记得还是不记得。
杜成若看不穿萧璟的心思,抿唇只当没瞧见那链子,提笔写信。
……
书信送去长安宫城,萧璟昏迷不醒。
一碗碗吊命的汤药,日日由护卫喂进他口中。
昏迷后的第九日,数月前,奉萧璟之命前往江南查探的鹰卫飞鸽送回书信。
鸽子飞入军帐,落在昏迷不醒的萧璟肩头。
一下下,啄着萧璟耳垂。
昏迷中的萧璟眉心紧蹙,眼帘微颤。
鸽子越啄越起劲,甚至叫唤了起来。
精细汤药养了数日,本也该醒了。
鸽子啄痛皮肉,好一会儿后,萧璟颤着的眼帘,掀了开来。
他手撑着床榻缓缓坐起,面色被连日来的汤药养得已有几分血气,只是脑后却仍是剧烈的疼,伸手捉了那鸽子。
鸽子腿上缚着的信筒。
萧璟取出里头的信纸,低眸细看。
信上写,‘殿下画中之地乃扬州前知府沈延庆家中宅邸。’
第238章 江南静好
“沈家?”萧璟瞳孔微缩,脑后痛意更加剧烈。
隐隐有什么记忆在脑海中想要破土而出。
却在头疾的骤痛中又被压下。
喉头似有腥甜血腥气,萧璟凝眸攥紧了手中的信纸,不再试图去回想。
军帐外头响起一阵动静。
皇后派来的太医刚从长安抵达西北,人被杜仪和杜成若领着,随西北的军医一道往萧璟军帐这处走。
门口看守的护卫撩开帘子迎人,一行人在帘子外瞧见了萧璟苏醒
太医入内给他诊了脉,摸了脑后伤处。
皇后娘娘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刀放血,也最好,别让太子想起什么来。
可太医一看伤,便知这血瘀积压,必须得放出来,否则头疾日久才是后患无穷。
只是血瘀一放,那模糊的记忆自然全就清楚了。
太医还盼着安稳熬过这几年致仕,既不想得罪皇后娘娘,又不敢不给萧璟放出瘀血。
思量半天后,估摸了个最迟给萧璟脑后放出瘀血的时间,眼底闪了下,拱手道:
“殿下恕罪,臣医术不精,动刀放血之事,实在怕稍有不慎再伤了您身子,臣有一师兄,医术比臣精湛许多,现下在姑苏养老,殿下可传他前往西北为您医治。”
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他那师兄人在姑苏,既能治好了殿下,又不怕娘娘因殿下恢复记忆之事问罪。
姑苏?
太医话落,萧璟低眸思量。
掌心握着的那纸条早已皱得不成样子,他想起纸条上写的扬州二字,眉峰微挑。
扬州和姑苏同属江南道,相距不远。
倒是巧了。
萧璟捏了捏眉心,似是随口道:“罢了,太医年少不小,想来你那师兄更是高龄,还是不劳你那师兄奔波的好,且将你那师兄的住处,详细告知护卫,过段时日,西北庆功宴结束,孤身子养得差不多些,亲自去拜访一趟。”
也顺道查一查,那梦里一再出现的画面和那女子,究竟是谁。
他不可能意识不到身边人有意在瞒着自己什么事,未免惊动母后,这才没有动刑拷身边人逼问,反而暗中探查。
既已查到扬州沈家,恰好,太医的话,给他送了现成的前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