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医馆时,云乔已经昏死过去,唯独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泛白了都不肯松。
陈晋一手抱着她,一手拍响医馆大门。
深更半夜,叩门声阵阵,郎中夜里起身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
“劳烦郎中救人,她高烧不退,已经昏迷过去,求郎中救人。”
陈晋声音急急,后背还负着一柄长剑,便是说着恳求话语,整个人也透着煞气。
那老郎中眯着眼,心中犹疑地低眸去看被陈晋抱在怀里的人。
见是个柔弱女娘,蹙眉伸手去探了下云乔额上温度。
一探,也惊了下道:“哎呦,怎烧得这样厉害。”
郎中忙引了人,扭头吩咐药童道:“小童,去,赶快熬完退烧药来。”
话落,拍了拍病榻,示意陈晋将云乔放在医治的病榻上,伸手探脉。
摸了脉搏后,郎中紧锁的眉头更蹙紧了。
跟着,伸手探云乔脑后。
指腹点了几下,猛地抬眼看向陈晋。
“你是这姑娘的什么人?夫君?兄长?还是?”
郎中话问得审慎,看着陈晋的眼神,也有了防备。
这姑娘生得委实貌美,一身的衣裳,都是绸缎所制,连带着这娇弱的身子,一瞧便知是深宅大院里的女娘。
眼前这男人,却一身煞气,不像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公子哥,倒像是个打家劫舍的匪徒,或是刀口舔血的凶犯。
和这姑娘,委实不像一家人。
若是这姑娘单单寻常发烧,郎中或许只微有疑惑,大抵会觉得,许是这粗人武夫是个疼爱娘子的主,才能将这姑娘养得极好。
可一探脉,便察觉不对。
陈晋在山野里寻到的郎中,乃是乔家府医刘先生的同门,和京中某位太医,也沾亲带故。医术了得,探脉检查后,便看出云乔记忆曾被人动过手脚。
许是银针刺入脑后封其记忆,又或是什么下作的药物,使人意识不清。
且这姑娘,应当还被人喂过不止一次虎狼之药。
药效和封过记忆的双重作用下,这丫头没成个神志不清的痴傻儿,已是万幸。
只是奇怪,这脉象,好似是服过虎狼之药后,又下了大功夫,拿上等药材养过似的。
身子倒是调养得不算太差,唯独心脉,似是久有郁症,症结未解。
郁症,虎狼之药,被封过的记忆。
郎中一探出这几番的异状,当即对眼前的陈晋起了怀疑。
猜测是陈晋,将这女子掳了来,才有了方才那一问。
陈晋不知道眼前的郎中为何如此问,立在一旁垂眼道:“这是我家小姐。”
郎中闻言心下思量,暗自猜测。
这姑娘身上的衣裳,的确像是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小姐。
陈晋眼里的担忧,和方才抱人来的亲密姿态,却不像是单纯的主仆。
这女子的脉象,又像是受过罪的,还被人特意封过记忆。
郎中正犹疑着,榻上的云乔,高烧中抱紧自己,痛苦地拧紧了眉头。
一只手,还紧攥着陈晋衣裳。
郎中视线打量着云乔攥着陈晋衣裳的手。
小童煎好药,送进房内。
郎中接了过来,递给陈晋道:“你且将药喂了你家小姐。”
陈晋应下,接过药碗,近前去,给云乔喂药。
动作却有些局促。
最后还是将退烧药,送进了云乔口中。
郎中在旁打量着,暗暗瞧了眼那柄被陈晋背在后背的剑。
虽怀疑陈晋是个歹徒,却也不敢直接说破,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