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你那夫家满门身首异处,是何场面了吗?
你忘了你的女儿,是什么下场吗?
云乔,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下贱的人,你害了那么多人,自己却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呢?
你就该下地狱!你知不知道!
你过这样好的日子,你的夫君女儿,婆家满门却在地狱受苦,你不会良心难安吗!”
赵兮儿的话,像是梦魇魔咒一般困住云乔。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他们……’
云乔无助地摇头,想要否认,又不能否认。
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从前真相究竟如何,她只能从旁人口中稍稍窥见过往。
“我……我的女儿,她……她还活着吗?”
赵兮儿满意地瞧着她被掐着脖颈挣扎沙哑问话的模样,立在她跟前,俯视着她,冷笑道:
“活着?怎么可能呢?
她死了,死得透透的。
你不记得了是吗?云乔。
你那女儿夫婿,被璟哥哥要了性命,你却还能喜笑颜开的入璟哥哥的东宫,等他被他封做侧妃。
难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他们的鬼魂,来寻你哭求吗?”
赵兮儿话落,云乔如坠火场冰窟。
眼前的一切,都在这一刹那倒流。
云乔在泪水里瞧见了无数人头落地的可怖场景,
瞧见她女儿襁褓上的血色,
瞧见沈砚,被人踩在脚下,性命难保。
瞧见那冷脸的萧璟,让手下人要他们的命。
失去的记忆,那一闪而过的噩梦般的场景,那扬州城里漫天的血色……
让云乔,如坠魔窟。
所以都是她的罪过吗?
她说不出话来,被沈夫人掐的脖颈全是青紫,嗓音沙哑难听,一声声地喃喃:
“我的女儿……我的孩子……不……不要……她还那样年幼,她怎么会死呢……”
赵兮儿其实并不知晓云乔女儿是生是死,此刻存心刺激云乔,才说那孩子已死。
她斩钉截铁的又一次告诉云乔:
“是啊,那样年幼,可那又如何呢?
你的女儿,尚在襁褓之中时,就死了呢。
真是可怜。
你说,若是她泉下有知,她的亲娘,就在仇人枕边榻上承欢,会如何哭喊呢?”
死了……死了……
她没有清晰连串的记忆,脑海里只有因着赵兮儿话语刺激,而浮出的一幕幕场面。
血色弥漫的沈府宅院门前,抱着襁褓中婴孩的沈砚,被人拿长剑指着。
她听见萧璟的命令,也瞧见那剑锋挥落。
一旁,赵兮儿不断刺激她情绪的话语,仍在继续。
“那孩子怎么偏偏摊上了你这么个娘亲,水性杨花不贞不洁,浪荡下贱,才害得她都来不及长大,就先下了阎罗地狱。”
话音入耳,云乔的手无力地垂下,那被泪水洗过的眸子里,满是哀戚。
她怎么就做了这样的母亲,她怎么就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满目哀戚绝望的女子,不再试图挣开沈砚的母亲狠狠掐着她脖颈的力道。
她绝望又悲戚,不再挣扎,不再求生。
泪水里,全是女儿和那一日的血色。
刀锋,血水,杀戮……孩童的哭音……
噩梦一样困着她。
原本云乔不会如此轻易相信赵兮儿的话,只是偏巧,那赵兮儿说的话,每一句,都刺激着云乔,想起记忆里尘封的痛楚。
那些话语,混着凌乱的记忆,自然让没了清晰记忆的云乔,当了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