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的日子,这样乖巧的她。
他享受了,哪舍得放。
自然不敢让她知晓旧事。
可要如好,才能瞒过她,让她忘了旧事,长长久久地乖乖在他身边呢?
萧璟沉眸思量,好一会儿后,启唇吩咐道:
“照着沈家那女娃娃的模样,找个容貌相像年岁相仿的孩子先养着,养个一两年送来。
江南那边的事,交代陈晋扫尾干净些。”
话落,携着一身寒意回了寝殿。
云乔体弱受不得寒,他人在殿中炉火旁立了好一会儿,待散去浑身寒气,方才上榻抱了人在怀。
温香软玉在怀,萧璟侧首嗅了嗅云乔鬓边青丝,喉间溢出轻不可闻的叹息。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只能好生编造个局,瞒过云乔。
可他机关算尽,却没能想明白,世上但凡是偷来的日子,如何能长长久久?
送去姑苏城李家的信鸽飞出长安,宫城一侧的齐王府里,抱着女儿坐在轮椅上的齐王抬眸看了眼暗夜的天穹。
怀里的女儿伏在他已经残败的腿上,小手一下下扣弄着宝石。
“爹爹,这好漂亮啊,能不能都给小宝扣下来做珠子弹着玩~”
齐王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抱着小女儿捏着她小手摆弄。
口中嗤道:“跟你娘一样,净喜欢些没用的玩意。”
话落,却招手换来下人:“待会儿本王歇下,将轮椅上的宝石都给郡主剜下。”
小郡主刚撅起的嘴巴霎时笑的抿紧,弯着眼趴在齐王肩头,奶声奶气道:“我就知道爹爹最疼小宝。”
话落,哼了声,贴着齐王耳边道:“阿娘也喜欢宝石吗,那小宝以后若是见到阿娘,把这些都带去送阿娘好不好,阿娘瞧见,会开心的吧?会笑的吧?”
齐王沉眸静了下来,眼里光影却有一瞬间的血色暴戾。
半晌后,嗤笑了声道:“不必。”
死了夫君,死了和她至爱的夫君生的两个儿子,日后怕是要哭一辈子呢,哪会笑呢。
不过没关系,他也最喜欢看她哭了。
若是当初他断了腿的时候,她为了他哭过,或许他如今也不会这般赶尽杀绝。
可惜了,她连一滴泪都不肯为他掉。
那他就只好,让她为她那爱极了的那夫君儿子们,哭尽眼泪。
小郡主不知愁苦,也不懂父母的恩怨,只是捧着脑袋凑到齐王跟前,揪着他头发撅嘴。
“哼,爹爹脾气不好,又爱骗人,肯定不能让阿娘开心,那日那平安锁,爹爹明明说是阿娘给我的,转头却让我去骗那女娘,还说是乱葬岗捡的,好生可恶呢。”
那平安锁,是江南地界给小儿女买来戴的护身祈福的东西。
小郡主的母亲的确是给自己的孩子准备了,不过是给她和夫君的儿子。
齐王在江南微服行事,当铺里撞见沈砚前来典当平安锁,他认得沈砚,自然也知道,自己那位太子弟弟和沈砚夫人的渊源纠葛。
恰逢京中来信,萧璟意欲取沈砚和那孩子性命。
办事的是陈晋,东宫嫡系。
齐王把那平安锁拿了,自个儿带回长安,又设局,借这锁,告知云乔她孩子的死讯,让云乔恨透了萧璟,也算报复一场萧璟昔年坏他好事。
齐王缄默不语,小娃娃揪着他头发玩闹,想起那日的云乔。
话音糯糯道:“爹爹,那个漂亮姐姐的女儿真的死了吗?”
风吹动窗棂,齐王揉了下眉头。
“或许吧,谁知道呢。”
办事的可是陈晋,东宫嫡系,萧璟亲信,杀人从不眨眼,手上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