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今日才如此安排。
可他不知道,之于云乔,娘家,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家。
她没有真正的家,她只是被那些所谓血脉相连的家人,当做货物一样养大贩卖罢了。
此时的扬州云家,正是一片愁云惨淡。
云乔哥哥实在是不中用,把家里的财产败光且不说,眼下还将家里的一应物件都典当了出去,一家子把祖宅都要卖了去,眼下正收拾的行装,预备搬出宅子。
云乔嫂子磨磨唧唧,不舍得从宅子里搬出去,瞧见自己那不中用的夫君骂道:
“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瞧瞧人家老二,带着媳妇早早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说什么在外头做活挣钱,一年到头也没拿回家几个钱让咱们瞧见,倒是咱们,养着老娘和他们家那赔钱货闺女,你说什么跟人学做生意,我还当你干什么正经事,总算改了性子,谁成想,却亏得连祖宅都败了出去。”
云乔嫂嫂骂过,犹觉不解气,拿起一旁的茶盏就摔在了跟前的侄女儿身上。
憋着气道:“这丫头倒是跟她那姑姑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眼下十岁不到,卖不到高价。唉,你那妹妹现下也不知道在何处,早知道她那夫君要出事,当初她闹着和离就该让娘当应了她,她生得那妖精模样,还愁不能再寻个好买主不成。”
云乔嫂嫂说着这话,云乔哥哥在旁半句也没反驳,反倒连连点头应是。
一旁抱着孩子的云乔母亲眼神却沉冷。
她眼神看不出情绪,却泛着冷意,并未搭腔。
扫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心想,那个女儿不见了或许也是好事。
萧璟还想着把云家人接到京城去,云乔见到家人,或许能开心些,可他哪里知道,云乔这些骨肉亲人,都是想要将云乔敲骨吸髓的蚂蟥。
云家人愁眉苦脸的收拾行李离开了云家的祖宅,暗恨没在沈家出身前把云乔弄回家里,还在算计着云乔。
另一边,萧璟交代完下人,让护卫去扬州接人后,昂首饮尽杯盏里茶水,才捏了捏眉心,搁下茶盏起身,往云乔房中走去。
夜色寂寥,明月高悬。
他推开房门,借着月光踏进内室。
一眼就瞧见被清冷月光,映得如琉璃般易碎的云乔。
云乔抱膝坐在软榻上,目光从窗外的弯月上收回,低垂着眉眼,瞧着洒在地上的冰冷月色。
萧璟步步走近,鞋履踏在月光倒影上。
云乔眼看着萧璟鞋履踏在月光倒影上,闭了闭眸没说话。
萧璟缓步行到她跟前,屈膝折腰,半跪在了软榻前头。
云乔闭着眼眸,瞧不出他此刻的姿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萧璟取出身上帕子,拎着她脚踝,擦了擦足底,掌心攥着她足心,
眉心微蹙道:“天气转寒了,怎么不穿罗袜,受了寒气,又要生病……”
云乔眼睫微颤,紧咬着唇瓣,不明白为什么萧璟而今总是能装出这样一副珍爱她联系她,好似她是他心头至宝的模样。
他唱戏的功夫实在太好,以至于她时常瞧不出他的真面貌,看不出心狠无情的他,和温柔垂怜的他,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也总不可自控的想起,扬州时,那段甜蜜美好短暂存在又被残忍撕碎的过往。
一想起,就折磨的云乔,无比痛苦。
云乔腿儿轻颤,足底冰冷。
萧璟的掌心却温热。
他用了几分内力,将热气儿从自己掌心送进云乔足底,暖着她双足,也暖着她身子。
姿态温柔爱怜,满是照拂疼宠。
云乔紧咬着唇,悄无声息的抹了抹眼泪。
她睁开了眼帘,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