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

卧房床榻上,昏迷过去的女娘面色惨白。

萧璟坐在榻边,眉心微蹙。

一旁的郎中道:“惊惧过度昏厥,许是吓坏了。煎服安神的汤药,好生养些时日便可。”

嬷嬷闻言,犹豫了下道:“姑娘进门时,听说殿下下令杖毙护卫,咳血昏了过去。”

天家皇族行事,惯来是不在乎人命的。

在萧璟甚至嬷嬷看来,那几个护卫,办事不力,没能拦下云乔,死不足惜。

可云乔的心肠似是软面团做的一般,又长在江南市井,哪里见过这些的雷霆手段,又怎么能料到,她执意回来,会害了那几个护卫的命。

下人送来汤药,嬷嬷伺候着云乔服药。

药汁一口口喂进去,昏迷中的女娘,总算安稳睡去。

云乔昏睡了一日一夜,还未睁眼。

外头赵琦求见,下人叩门传话。

萧璟这一日一夜同嬷嬷一道在内室守着,未曾好好阖眼,此刻头隐隐发疼。

他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抬步出了卧房。

门外候着的赵琦瞧见萧璟,略怔了怔,心道这殿下难不成真栽在了那妇人身上。

“何事?”萧璟捏着眉心,立在门口屋檐下,蹙眉问他。

赵琦回过神来,答道:“金陵之事未了,不知您何时动身?”

萧璟抿唇,视线往卧房内扫了眼,一时没答话。

按照原定计划,送走云乔,处理了沈家的人,他今日便该同赵琦一道去金陵了。

只是云乔突然回了扬州,这才出了意外。

赵琦也顺着他的视线,悄悄扫了眼。

那女娘瞧见沈家血色后,回来就昏了。

倒是个经不住事的。

赵琦心中暗想着,想起昨日那情形。

试探地问:“听闻昨日,您将沈砚和那孩子命护卫送走了,怎么,真要手下留情?”

萧璟唇角紧抿,嗤笑了声道:“她闹得很,眼下怕是舍不下,且再缓些时日,过个一两年,再安排人处理干净了。”

处理干净,眼下之意,还是要杀。

只不过,不是如今。

赵琦没再多问,二人一前一后往书房走去。

卧房内,伺候的嬷嬷熬了一日一夜,头也一阵发昏。

她唤了个护卫进来,想出去歇一歇,缓缓头疼。

护卫进门,扶着嬷嬷出去。

嬷嬷出门前,扫了眼里间还昏睡着不曾睁眼的云乔,阖上了房门。

到门外后,问护卫道:“昨日主子将那沈砚和姑娘的女儿如何安置了?”

护卫道:“说是命人送去一个偏僻的江南小镇留了护卫看着。”

嬷嬷叹了声,口中道:“那就好,那小娃娃是姑娘的命,平安就好。”

护卫闻言低眸,想起方才在门口听到的话。

犹豫道:“方才,我听主子说,因姑娘眼下闹得很,才暂且留了那二人性命,待过个一两年,还是要处理干净。”

处理干净?

那不还是要杀了了事。

嬷嬷想起那道圣旨,感慨道:“依着朝中旧例,官员贪赃,家中不涉及贪污案的子弟只当流放,不该斩首的,主子却执意定了这样重的罪,是铁了心要沈砚的命,那女娃娃,生成沈家女,也是苦命。”

护卫闻言却道:“嬷嬷,您说,那沈家的事,是真只因贪赃枉法,还是主子为得偿所愿,有心算计?金陵那些个涉及此案的官员,如今可没有下场这样惨的,扬州城也只有沈家落得个满门抄斩,旁的,不都是革职流放嘛……”

嬷嬷闻言拧眉怒斥道:“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