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时候脑子里只有姐姐昏倒前痛哭的挣扎,苍白的嘴唇和绝望的泪水。
它刺激了我好久,久到已经麻木。
我好像第一次感觉世界是崩溃的。
我好像第一次没有办法接受,接受自己的存在。
哭?
我哭了?
什么时候?
淡淡扶去脸上多到累积不下的泪珠。
表情?
什么表情?
终于转移注意力从反射的门窗上看见了自己的面庞。
灰白,空洞,除开红得出血的眼睛,像个木头。
呵,真难看。
难看,太难看了。
无力了许久的身躯终于开始有了情绪,生气,愤怒,恐惧,害怕,固执。
紧紧握住双拳,掌心流出了新鲜的红色液体,我好像突然清醒了。
死死拦住了想要进手术室的阿姨,张开紧闭的嘴唇:“你们几个,把阿姨带下去好好休息。”
阿姨还在挣扎着:“你要干什么!你要对然然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滚开!我要我的然然!滚啊!……”
随后站在医生面前冷声命令:“进去,继续给我治,治到她真的,死的时候。”
第一次知道,死字是那么难从口中说出。
医生面容铁青地面对众多肌肉蓬勃的保镖,然后咬牙再次走了进去。
“你,”对其中一个黑衣保镖指示道,“刀给我。”
那就赌赌看吧。
一起活。
还是,一起死。
……
……
我错了。
有些问题,无关生死。
我只是,不想姐姐死。
是的,我不想她死。
我不想她痛。
我不想让她哭。
不想的。
固执的我放下了引以为傲的执着。
我爱她。
……
不能遇见就不能遇见吧,她不爱我就算了。
她不属于我也没关系。
她不爱我也没事儿。
她要去哪里去哪里,我不会再阻拦了。
我错了。
我错了,姐姐。
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吧。
求求你了。
我快受不了了。
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凌迟。
姐姐啊,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