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

听到我温和的话语，她反而更生气了：“我就知道他个死崽子不是个好东西！妈的！你好歹是他姐姐！你好歹……好好照顾过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哭，边哭还边解释，“他妈的坐月子怎么这么容易激动，老子不想哭的……”

我笑着问道：“我干儿子叫什么？”

她抽了抽鼻涕：“程，程可。”

“等我回去好好看看他。”

“那你快点儿回来！”

他们把我送到了医院里，先是找医生给我看了看身体，没什么毛病才把我带到了一个病房。

陈凌在后面独自一人喃喃：“……他还挺听劝……”

程齐适宜地站在了门口，陈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站在病房门前，小心翼翼地拧了拧把手，里面的身影佝偻着起身。

望着苍老疲惫的外公，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拖着身体走上去：“外公……”

外公抱着我，用他那依旧坚强的手擦了擦我的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似乎到此刻我才感觉有些委屈，甚至想直接什么都不管，还像小时候一样把什么都交给他们。

病床还躺着昏睡的外婆，外公安慰我：“都过去了，外婆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要担心。”

看着他和蔼下来的脸庞，我却只感觉心疼。

他要是还和以前一样骂骂我多好，精神地动动他的拐杖打打我也是好的。

可我就是一个废物，为了自己的自由让他们为我承担这么多。

强制性地把外公请了回去休息，我守在外婆床前守着。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还有衰老的皮肤，忽然想起来在他们床头柜上摆放的相框，里面有一张被外公放在最中央的位置。

是外婆年轻时穿着旗袍抹着红唇微笑的模样。笑得那样温柔大气，犹如江南女子般水软，却又有着自己的自信气质，大胆明耀地望着镜头。

外公说，就是那时候对外婆心生一种想要守护这抹微笑的冲动，而这个冲动维持了一辈子。

那时候多张扬的外婆，还是因为我躺在了毫无生气的病床上。

我不喜欢怪自己，但看着爱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我无法这么冠冕堂皇地享受着正确的心安理得。

握住她的手，我小声呢喃：“外婆，对不起，然然来晚了。”

泪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外婆脆弱的手背，我枕着冰冷的手臂入了眠，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像是有什么拽拖着我，不放手，却也不用力。

我明明想要拒绝的。

可我无法拒绝。

可能是药效还没过吧，脑子还不清醒。

得多休息几天，让我能够正常思考才行。

程齐第二天就把我带回了程家，在这之前我还专门跑去他的家看了看赵可儿。

赵可儿在实眼看见我的时候才松口气地掩下了她的黑眼圈。

她身边围满了人，她不耐烦地招呼开了，怀里抱着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

随赵可儿，白净可爱，肥肥的脸蛋儿，就是那双眼睛有些不合时宜的凶狠，跟他爸一样。

我笑笑轻轻捏了捏小团子的脸，望着他迷茫的眼神有些欣慰。

不一会儿程齐就过来接了手，还别扭地叮嘱赵可儿：“你这些天别老想着抱孩子，身体养好再说，我亲自看着，没事儿的。”

话都多了不少。

赵可儿撇撇嘴应下了。

望着我有些不舍的眼神，她有些疑惑：“怎么，你也想生娃了？”

我反应迟钝地摸了摸肚子。

我有过孩子，只是没了。